我们一同站起身子。
润玉施法,点亮整座宫殿。
我们依旧是一身华服。
见我没有说话,润玉负手而立,冰冷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先发制人:“你该骂就骂吧。”
我冷哼一声,对上润玉幽深的双眸,眉间一抹嘲讽:“骂什么,你润玉一向杀人如麻,我见怪不怪!”
润玉微笑答:“承蒙穗儿夸奖。”
不知何时,我的话对于他而言已经是刀枪不入,可我还是忍不住补了一句,“只是你身上背负了这么多条人命,你赢了所有人,可惜到头来,孤独一世,最可怜的,不也是你自己么?”
润玉果然藏在长袖下的双手不自觉地握紧,眼里划过一道狠戾。
他死死瞪着我,仿佛下一秒就会将我吞入腹中。
他得知侍卫将野花关在此处的事情告诉了我,差点儿,就要把侍卫挫骨扬灰。
我前脚离开毗娑牢狱往璇玑宫的方向跑去,润玉后脚便出现在侍卫身后。
侍卫大约是感觉到后方传来危险的气息,方转过身板,尚未来得及对来人行礼时,润玉蓦然抬手,凌空扼住他的脖子,将侍卫整个人架了起来。
“为什么,要告诉她?”润玉微微眯起了双眼质问,只要他再稍作用力,侍卫便会马上化作一盘散沙。
侍卫并不挣扎,他梗着力气答道:“回…回陛下的话,属下并没有告诉…告诉天后娘娘准确的位置,是,咳…是天后娘娘很聪明,一下就猜出野花被关的位置。”
润玉一道目光狠狠投向他,手里的力道丝毫不减。
侍卫迎上他的目光,道:“陛下,你既打算让她死,何不让她死得明明白白?”
一阵静默。侍卫的身体被缓缓放下来。
他捂着脖子轻轻喘气,再抬头时已不见润玉的身影。一道声音渐行渐远:“日后本座的事情,你少插手。”
……
他的确成了个可怜人。但他终究还是什么也没说,定然看着我。
我不以为意,轻轻越过他:“说起来,我还真替邝露感到不值,大婚之日你竟然将她关起来,枉费她待你一番真心。”
润玉轻吁一口气,说:“邝露是个好姑娘,天上地下,自然有更合适的人选,本座不能辜负她。”
我的怒气一下上来了,用力一挥袖吼道:“她是好姑娘,那我呢?我又做错了什么?值得让你一次一次地伤害我,伤害我身边的人?你口口声声说你爱我,你这样做,跟伤害我又有什么区别?”我目光变得怨恨,“但是有一点,我不管失忆前后,都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你润玉的事。”
“正是因为这样!”润玉刺红着双眼里隐隐跳动着火苗,语气冷冷:“邝露于我而言只是主仆。但你不同,本座对你,是有着占有欲的,一开始,本座就从来没想过要伤害他们,不过,是你的愚昧,害了他们。穗儿,本座承认,刚开始待你时是为了利用,但本座已经失去过一次,不想再失去第二次。”
他拽过我的手,往床榻的方向走去,他边隐忍着怒意,每说一句话都咬牙切齿道:“好了,你该骂的都骂完了,新婚洞房花烛夜,穗儿,春宵一刻值千金,可别浪费了!”
我当然知道他要干什么,便任由他拉着我去。
来到床前,他将我抱上床放下。一道黑影压上来,对上润玉毫无爱怜的眼神,我的脑海不由得想到了野花虚弱的脸。
润玉俯身,在我的脖子边细细麻麻地吻着,另一只手摸索着滑过我的外锦欲要卸下。趁他不备,我暗自从袖袋拿出匕首,高高举起,不带半分犹豫,朝他的后背刺去——
一道刺眼的寒光晃然闪过,刺红了润玉的眼睛。
他抬手,猛的握住我拿着匕首的手腕,匕首刺偏了位,奈何他的反应比我要慢一步,却还是在他有力的手臂上划了一道口子。
润玉全然感觉不到伤口的疼痛,也许他的心,比这要疼上千百倍。他低沉着声音:“同样的把戏,还要使第二次,穗儿,你仍然不够聪明!”言外之意,便是这招用在他身上根本没用。
“你早就知道?”我咬唇,死死握着手里的匕首,我太恨他了,奈何抵不过他的力气,怎么也无法在他身上划下第二道口子。
润玉嘲讽一笑,手上的力道加深,足以将我的骨头生生捏碎,他眼神幽若:“方才本座一试你便知。我的穗儿一向恨我入骨,在这种事情上,又怎会乖乖就范呢?”说完,他一把夺过我手里染血的匕首,扔在地上。
我不想再面对他可怕的嘴脸,想要举起双手愤力挣扎,适才发现我浑身动弹不得。一股力量强压着我心中的恼怒,他定是对我使了什么定身术,从前不知他竟这般恶心,我狠狠瞪着他。
“润玉,放开我!”
反倒是他一脸平静,唇角轻轻勾起,道:“本座厌了。新婚之夜,穗儿,本座可不想再陪你玩欲情故纵的把戏!”说完大袖一挥,殿内一片黑暗,窗外,一弯月散发着稀疏的光芒。
一双骨节分明的手紧紧捏着我的下颚,我没来得及倒吸一口凉气,一阵生疼便生生袭来:“本座今日便让你尝试下,被生吞活剥的滋味儿!”
这登徒子!
润玉伸出手,只见他的手,骨节分明,轻而易举地将我身上的衣物一件一件脱下,露出洁白的肌肤,此刻半丝不挂,又动不了,我心里只觉厌恶,索性闭上眼不去看他,润玉细碎的吻仿佛要在每一寸肌肤都纷纷落下浅红色的印记,引得我一阵阵颤栗。
“今夜漫长,每一分每一秒都极其珍贵。穗儿,本座就想看着你痛苦的样子,你便忍一忍。”润玉笑得异常诡异,轻轻贴近我的耳边,温柔道。
我仍然紧闭着双眼,看不见他眼底笑意下的深沉。今夜,他有所而思。
他边吻着边褪去他自己的华服。
他的身体带着丝丝冷意,紧紧贴着我的身子,我只痛恨自己的软弱,明明也不是第一次与润玉坦诚相待了,这次却被迫像个木偶一般任他鱼肉,让我生不如死。
紧咬着唇渐渐溢出一道血丝。润玉冰冷的唇附上来,掰开我的牙齿,一寸一寸地掠过那殷红的唇瓣儿,唇齿相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