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回应半句,只用剑抵挡着他的招式。
两人不约而同地跃起至半空,孙悟空举晃着金箍棒往润玉所在的风中疾飞而去。反倒是润玉一脸冷意,腕中的剑剑气逼人,亦是不输于孙悟空。
紧接着半空中传来自赤霄剑与金箍棒的碰撞声,震响天界,搅动着弥漫在半空中的声音迅速坠落下来。
“说话啊!”那一声,响彻云霄。
“为什么要杀了她,你不爱她,就别伤害她啊!你不要她你就把她还给我啊!为什么要杀她,为什么!!!”一根金箍棒震碎那山搅沉那海,独独压制不了内心的怒火。
他最大的错误,便是当初放手离开她。
佛心四大皆空,再苦再难的劫,他孙悟空也承下来了,可是他偏偏动了情,所以他终是入不了佛门,成不了佛。
润玉一剑挡住金箍棒的攻击,使出玄力将孙悟空弹出几里之外,想不到,大名鼎鼎地齐天大圣孙悟空,竟为爱如此卑微到这个地步,甚是狼狈,甚是可耻。他薄唇微启:“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你孙悟空的存在,本座定会好好待她!”真可笑,在孙悟空面前,他的爱又算是什么,值得穗禾心心念念,一遍遍唤的都是孙大圣的名字。
也许他还不知道,自己还受到穷奇之力的反噬,只是再也不痛了,则变成了他的嫉妒,仇恨。
“你什么意思!!”孙悟空停住了手里的动作。
润玉故作轻道:“世人皆知,本座的眼里,可容不得半点沙子。”
“得罪上天的是俺老孙,与六界不共戴天的是俺老孙,你们有什么事情就冲着俺老孙来,欺负一个女人,算什么本事?何况,她已经失去了所有的记忆……”孙悟空气极。
“说的是,那今日,本座便连你一块杀了!好生祭一祭本座这临渊台!”润玉的神色依旧冷峻,话音刚落,整个人的气势蓦然提高,周身灵气呼啸。
说着二人已是皆幻出真身,一条银白色的应龙在空中盘旋,全身的鳞片刹时竖起,对着孙悟空的方向,嚎叫一声,气壮山河。
一龙一猴的冲撞,响彻六界。
只是,无人敢阻止这场战争。
应龙以蜿蜒的身躯,迅速将孙悟空缠绕,死死勒紧,龙身每一片龙鳞竖起,直直扎进孙悟空的身上。
孙悟空痛叫一声,脸上露出几分狰狞之色,身子被应龙缠绕动弹不得,手持金箍棒,身上火光蓦然一闪,身影快若奔雷,从应龙的缠绕下脱颖而出,一瞬间天地震颤,乌云密布。
他们一个是大闹天宫,一个是常年征战沙场,如今二人心中皆有怨,对阵起来所谓是谁也不输谁。
润玉方知,孙悟空乃不死之身,要光对付,恐怕并非易事,可是再厉害的人,总有弱点,他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索性想出了一个万全之策。
他变回人身,手持赤霄剑立于空中。
于是他便没有再继续攻打孙悟空,反而只攻不守,金箍棒来一击他便用剑挡一下。
孙悟空急于想着打败润玉为雀儿报仇,并无察觉润玉的变化,在润玉毫无防备时,孙悟空便举起金箍棒急急攻了上去。
就在金箍棒距离润玉还有一指距离时,不料润玉一个闪身,孙悟空意识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晚了,后背硬生生受了润玉一招,后退了数十里。
却不知早在方才润玉以退为进的时候,水系灵力早在他的掌心酝酿许久,惹得孙悟空一阵恼怒,重新举起金箍棒就要上前攻打,却不曾想到是润玉故意为之,润玉眸里一沉,就是现在!掌心的水系灵力早已蓄酿已久,几道银柱霎时击向孙悟空,他来不及反应,浑身已是被一道道水柱围绕,待他发觉自己中了润玉的圈套时,水柱在他的身上瞬间凝固,意识已经渐渐被埋没了。
润玉,你卑鄙!他甚至连这句话也来不及说。
润玉从云端下来缓缓着地,收起赤霄剑。看着已经化为石像的孙悟空,掌心的灵力慢慢消散,不留余光,他的唇角微微上扬:“哼,孙悟空,兵不厌诈!”
说着长袖一挥,那石像不知飞向了何处。
四周死一般的静寂,仅有寒风作伴,他站了一会儿,便步步离开了临渊台,仿佛方才的一切未曾发生过。
离开时,施法换了一身衣装,依旧是白衣如雪,纤尘不染。
他孤身一人,来到了毗娑牢狱。此时,许久未曾露面的彦佑正被关押在内,润玉在他的身上下了一道噬心咒,每日一遍,彦佑都会受到噬心咒带来的折磨。
当年龙虎山一战,彦佑当时有伤在身不便参与,旭凤便让他留在魔界好生养伤。不曾想润玉竟背地派了两队人马,一队在龙虎山与魔界对峙,另一队,则暗自潜入魔界内殿,将熟睡的彦佑掳走,并用他的字迹,伪造了封书信,信中说,他的伤怕是一时半会是好不了了,魔界瘴气过于浓,不宜养伤,这会儿他要去寻求一处地儿好生养伤,还望旭凤锦觅不必担心。
只惜当时魔界伤亡惨重,回来时还哪有功夫去理会彦佑,所以这事,便不了了之了。
目光慢慢往下滑,看着彦佑躺在地上,紧闭着眼睛,面容苍白,一副生不如死的模样,他神色复杂,修长的指尖在胸前随意摆弄着,指尖上的仙术稍微运转,彦佑立即拧着眉头,不一会儿额边便蓄出了细小的汗珠,这个乱臣贼子!若非那会还看在生母的薄面上,彦佑岂能有幸活到现在。
此时彦佑的脑袋仍然昏昏沉沉的,嘴角挂着血,耳边传来有脚步声,他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双白靴,再往上看,一道白色的身影正笔直地立在眼前。他被关押在黑暗久了,如今那抹白色的身影就像有一道亮光投射到黑暗中来,让他有些不适应。
“噬心咒的滋味儿,如何?”冷冷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彦佑慵懒地翻了下身体,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整了整衣襟,一身青衣残破不堪,早已无了当年的风流才气,明明面容憔悴又故作一脸轻松:“还能如何,几百年了,相同的招数使在身上,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无聊!”
“是吗?”润玉的眼里划过一丝玩味,他寻了处空旷的地儿,随手幻出一张案椅,拂袖端坐,叹息一声:“这么多年来,你的骨子还是这般坚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