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孩被那硕大无朋的冰层追着罩下,落地的那一刻,两下夹攻,他极有可能被摊成一张饼。
印度飞饼那样薄的饼!
他自己也想到了严重后果,在落下的途中脑中极速思索着应对之策。
唯一的办法,只有施展地遁之术。
他在空中极速改变姿势,头下脚上扎猛子般飞窜向地面。
悄声无息中,他就如扎进了水里一样,异常丝滑,没有一点滞留、没有一点不适。
像鸟儿进入空中,若鱼儿进入水里,惬意怡然。
那百亩巨冰直直砸在山坡上,剧烈碰撞之下,上下的冰层全都碎为颗粒。
竹孩地遁出预估范围之后方才窜出泥土冰层,望着一地的碎冰粒,长长地舒了口气。
他抬头望向山顶,一个人影如鸟般飞掠而去。
距离太远,至于那人是个什么样,他无从得知。
总之,那一定是别有用心之人,必是欲置他于死地而后快的非等闲之辈!
自从白毛狐狸之争后,竹孩与禄亚木,走路都绕着弯不想碰头。
任何场所与集会,碰着了也不打招呼,更不相互说话。
这个结,很难解开了。
时间过得很快,人们在冰天雪地之下,转瞬就过了三个月。
开春后寒意犹存,但是不会再有凝冻了。
人们又开始进行春耕准备,砍草烧荒、翻犁田地、搬运厩肥、平整坷垃。
田间地头,又响起了嘹亮欢快的山歌声。
草叶冒绿,树枝点翠,河流欢歌,天地间充盈着勃勃生机。
山野田园虽然没有了萧条之气,但是别人有计划有预谋的征剿,却在暗中悄然进行着。
为了慎重起见,族长在冰封解冻之后,便让人们轮流在各个关隘要道处警戒,以防敌人来偷袭。
人的防范意识,在起初的时候是最认真的,随着时间的推移,就会消极下来。
起先,人们不管白天还是黑夜,都很是负责,毫不松懈。
接连一两个月过去,警戒的人员,便偷懒起来,本来要时刻盯着的,他们却在哨棚里睡觉。
敷衍了事,只要混满自己的执勤时间就行,反正感觉就是在那里站上一天也是枉然的。
麻痹大意、懒惰,往往都会带来惨重的代价。
二月尾,一个风清气朗的日子。
负责轮值的人员,迎着晨曦踏着晨露去替换守了一夜的人员。
路都是他们走熟了的,就算闭着眼也不会走错。
环境都是他们看惯了的,随便提一个点,他们都能说出那里有些什么树什么草什么花。
他们熟悉的环境,却有他们看不见的阴暗一面。
他们完全处在别人的监视之中。
弓弦骤响、疾箭生风。
他们听到声响时,死神也就降临了。
刚生出反应,利箭已经穿胸而出!
偷袭者干净利落,一击毙命。
村民连敌人长什么样都没有看到,就已经一命归西了。
所有关隘要道上的轮值人员,所遇情况,大都如此。
敌人在昨晚就完全控制了各个哨棚,今晨单等他们的到来。
有心安定无心人,自然是手到擒来马到成功。
解决掉来轮值的人员后,蛰伏在暗处的敌人蜂拥而出,快速向遁水湾潜去。
遁水湾,完全处在敌人的包围之中了。
尚不知情的人们,有的刚起床,有的欲去放牧,有的正要去田地里劳作。
所有村民的房前屋后,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有敌人潜伏在那里了。
他们刚一出现,立刻祸从天降,刀砍斧劈之下,焉有完人?
敌人都到了房前屋后,可是却没有猎犬示警。
敌人既然是有计划有预谋的偷袭,自然会想到方方面面。
为了对付忠于村民的猎犬,他们提前就作了准备,将猎杀不久的豹子和老虎剥下皮,然后分割成无数小块,每人用一根麻绳吊了一小块在身上。
那些猎犬嗅到豹子老虎的气味,早就吓得全都跑到田地中间去了,哪里还会给主人示警?
在某些地方,人并没有狗聪明。
比如在嗅气味上,狗老远就能够嗅到别的东西的气味,但是人却不能。
就如现在,那些猎犬老早就感觉到不妙而溜走了,可是人们却浑然不知。
有人看见这一幕,大惑不解地嘀咕:“这狗,怎么全都跑到田坝中央去了,它们聚在一起商量什么啊。”
敌人行动再怎么诡秘,终有失手的时候,一个躲过一劫的村民,边跑边大声吼叫提醒所有村民。
“敌人进村了,敌人进村了!”他的吼叫在村子里传开,就跟晴天霹雳一样震惊了所有人。
一支利箭穿胸而出,他扑倒在地。
但是这两声叫喊,改变了无数村民被糊里糊涂砍杀的命运。
示警的牛角声“呜呜呜”响个不停,提醒着还不知情的人。
所有人知晓之后,整个山村顿时乱了。
妇女们为了保护孩子,手忙脚乱地忙活起来。
男人们为了保护自己的家小,抄起家伙迅速投入战斗。
哭叫声,打斗声,吼叫声,在遁水湾里此起彼伏,接连不断。
竹孩家离山脚稍远,敌人还没到达这里,但那各种声响混杂在一起已经传了过来。
竹孩与阿娟本来欲去地里施肥,听见牛角示警声后确定出事了,丢下农具抄起武器,向离得最近的打斗处奔去。
“哨棚的人都干什么去了,竟然让敌人摸进村里来了。”阿娟边跑边气恼地谴责,“这些人,太不负责任了!”
“阿莫,敌人都进村了,再说这些没有用,一会你可得小心啊。”竹孩叮嘱道。
“你放心吧,这些家伙,想要老娘的命,那是痴心妄想,我得杀他们为你阿达报仇!”
阿娟现在四十多岁,年纪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