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秋勒住缰绳让马车停下,一扭头便看到了萤雪所说的昶月楼,就矗立在四条街的交汇处,足有四层楼高,屋脊上雕着祥瑞神兽,在繁华的盛京街头,气派斐然。
“姑娘?”竹秋掀开车帘,见虞桑洛背靠车厢慵懒坐着,抬起的眼皮满是疲倦,细碎阳光洒进她清澈的眸子里,除却涟漪,看不清别的。
萤雪看着昶月楼门口的高大牌坊,惋惜道:“这里之前一直是夫人在打理,如今它在盛京的风头正盛,就这么关了,未免可惜!”
虞桑洛神色复杂地睨着昶月楼的牌匾,道:“母亲既然让我出面关了它,必定有她的用意。”
竹秋:“要下去看看吗?”
虞桑洛掀开另一边的车帘,看向前面骑马的闻景安,道:“不急在这一时,先去闻府。”
“是!”竹秋拽了拽缰绳,马车继续前行。
虞桑洛的声音从车厢内传来:“你们俩记着,闻府比不得咱们自己家,无论我们虞家在大梁有多少产业,在这些当官的面前,说破天我也不过是个商女,以后行事都谦虚谨慎些。”
“奴婢明白。”
闻府。
“瞧给你高兴的,”闻夫人歪靠着垫子侧躺在软榻上,睨了眼正在给她捏腿的女儿,嘴角的笑意都快扯到耳朵根了。
闻景娴听出母亲话里的酸劲儿,脸上笑容收敛了几分,道:“母亲放宽心,女儿前日到长公主府上赴宴,替咱们景安物色了不少好姑娘。”
“女儿已经让人探过她们的口风了,大多都是心仪咱们景安的。”
听到这话,闻夫人不见欣喜,反而深叹了口气,道:“光那些姑娘喜欢他有什么用,主要是得他喜欢人家姑娘才成呐!”
闻夫人气息急了,咳嗽几声,道:“他去禹州之前,我还私下往他房里塞了人。”
“……?”闻景娴一脸好奇。
“他不理解我这当娘的一片好心便罢了,竟不问青红皂白,差点儿将那姑娘当刺客杀了!”闻夫人说到这儿,面色都气得泛红。
闻景娴努力憋着笑,还是糟了闻夫人一记白眼,她道:“如今你这个做姐姐的都要当婆婆了,他还连个宠妾都没有,我……”
闻夫人忽然想起了什么,面色难堪道:“你说他不会真如外界说的那般,身体有什么毛病,又或是不喜女子爱男子?”
闻景娴眉头紧皱,瞧着母亲一脸较真的样子,实在不知该说什么好。
恰巧这时,下人进来禀报:“夫人,大姑娘,虞家姑娘到了,二爷也一道回来了!”
“哟,这两人还真不禁念叨,快请进来!”闻景娴笑吟吟看向闻夫人,安慰道,“母亲也不用太过着急,回头女儿再好好说说他。”
“说了他会听?这些年我说他说得还少吗?”闻夫人一脸的气鼓鼓,思绪转了转,对闻景娴道,“要不,你悄悄给他寻个大夫?”
“这……”闻景娴嘴角的笑意僵住。
就她弟弟那个沉闷脾气,要真给他找个看那种病的大夫,回头他知道了,指不定会怎么报复她呢。
闻景娴这一晃神的功夫,院门口有人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