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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1 / 2)

“你是我徒弟,我护着你,理所应当。”

闻景安撩起衣袍前摆,在长廊边的长凳上坐下,抬头看向虞桑洛,指了指旁边的位子,“坐下说。”

虞桑洛睇了眼他身旁的空位子,转身走到对面,装作在看护栏后的白茶花,与闻景安隔着长廊的过道,相对而坐。

她垂眼看着自己的鞋尖,低声道:“我之前听哥哥说他见过当今圣上,每次他提起这事儿都是一脸得意。如今我也来了盛京,一国之君我倒是没什么兴趣,但我想见见咱们大梁的皇后。”

虞桑洛的视线小心翼翼往上移,偷睨闻景安一眼,道:“等以后回了梧州说给哥哥听,也让他羡慕羡慕。”

闻景安面色沉淡如水,颜色秾丽的眉眼在灯光映照下显得有些冷硬,他摩挲着手腕上的白玉佛珠,不发一言。

圆润饱满的白玉佛珠在灯光下泛着淡淡的光,衬得闻景安手腕、手掌的肌肤细腻如寒玉一般,手背上若隐若现凸起的青筋,透着丝丝禁欲的感觉。

虞桑洛想起萤雪那日夸他的手好看,若是舞剑,定然不凡,殊不知早在三年前她就看过那场面。

那时的她,胆子确实大,敢借着帮他擦手的时机,偷偷握过他的手。

虞桑洛啊虞桑洛,你清醒一点!

她胡乱晃了晃脑袋,将自己强行从回忆中拉回来,脸还是有些烫,这回是真不敢抬头见人了。

她道:“师父能帮我引荐吗?就说我要向皇后献宝。”

具体要献什么宝她还没想好,但只要皇后愿意见她,“宝物”她自有法子寻到。

夜色韫浓,廊柱旁的灯笼为整条长廊裹上橘色薄纱似的光,周围静谧得能听到风抚过树叶的声响。

虞桑洛耷拉着脑袋,指尖紧紧攥着袖口,心里凉了半截。

“你准备以什么身份去见皇后?”闻景安浓密睫毛下眸色黑沉,视线慢慢越过长廊过道移到对面,从裙摆下露出的半截月白色绣鞋一点点往上移。

赏花一般,他神态慵懒中夹杂着些许惬意,沿着她的身姿、轮廓……细细描摹,慢慢品茗。

在虞桑洛抬起头的瞬间,他又瞥向别处,眼神淡漠,不起丝毫波澜。

虞桑洛道:“既然是见皇后,隐瞒身份不好,师父引荐时可以和她明说。”

闻景安:“然后呢?”

虞桑洛不解:“什么?”

闻景安问:“见了皇后你要说什么?”

虞桑洛抿了抿唇,心虚地偏过头,道:“就……也不说什么。”

即便没有对视,她也能感觉到闻景安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许久后,他轻笑一声:“我很好奇?”

“嗯?”虞桑洛疑惑地看向他。

灯笼落下的昏暗光晕朦胧了他的五官,只看得清一个模糊的轮廓,他低醇的嗓音在这一刻极具蛊惑:“你担心我?”

虞桑洛眸光微颤,长睫掩下,生怕再被他看出些什么。

怪不得哥哥说他是老狐狸,她明明什么都没说,那点小心思就被他看破了。

闻景安视线下移,落在她紧攥着袖口的手指上,她指尖透着微微的粉红,恰似春日桃花,闻景安忽然觉得喉咙有些干,喉结不自觉滚了滚。

他道:“你怕我被皇后猜忌,想去告诉她,我今日和太子同去昶月楼,是为了救你,并非是选择站在太子那边,是不是?”

虞桑洛轻咬着下唇,这是她唯一能想到让闻景安避免被皇后误会的法子。

现下悔得肠子都青了,她刚刚太过着急,竟然忘了闻景安能在内阁首辅的位置上做那么多年,怎么可能连这点儿小事都处理不好。

完了完了,他定然要误会自己还没放下过往,对他也不曾死心,才这般“多管闲事”。

虞桑洛思忖了半晌,也没想到什么更好的解释,便道:“徒儿借住师父府上,已经给你添了不少麻烦,不想再因为白天的事拖累到师父。”

这时,一团黑影笼罩下来,虞桑洛仰起头,闻景安已经走到她眼前。

他宽大的肩背将身后的灯光悉数遮住,黑影下虞桑洛看不清他的脸,便忘了顾忌,仰起头直愣愣地瞧着他。

闻景安似乎也在盯着她看,只一瞬,他手里展开的长衫落下来,将虞桑洛的身体包裹住,随之而来的,还有长衫上那点淡淡的乌木沉香味道。

她来不及反应,闻景安已经撩起衣摆在她身旁坐下,离得不近,两人之间还能再坐下一人。

“自你出生,你父母就对外隐瞒了你的存在,为的就是防止歹人将心思放在你身上,也能让你不必背负虞家在外的盛名,从而活得更洒脱些。”

闻景安再次摩挲起手腕上的白玉佛珠,声音一如既往地低沉,温柔,“我还没有无能到要将你当作靶子,送给那些人。”

虞桑洛鼻息间尽是乌木沉香的味道,心里又酸又暖,分不清是因为他的长衫,还是因为他说的话。

但闻景安方才的一方话,也提醒了她。

如今朝中各方势力争权夺利,任何一方想要获得最后的胜利,都需要兵力和声望的支持,而维持这一切的根本,就是钱财。

虞家产业再大,也养不起那么多虎狼。

而她方才的一念之差,险些将自己的家人全堆到火上去烤。

后知后觉的自责让她心口闷闷的,脑袋里像是缠绕了千万条线,她却没有能力梳理出线头。

盛京,她不该来的。

忽然,眼前出现一朵比她拳头还大的雪白茶花,香味清新淡雅,钻入鼻孔,让她浑浊的脑袋清明了些许。

“有花堪折直须折,送给你,”闻景安薄唇微微笑着。

虞桑洛接过花,鼻尖抵在花瓣上深深吸了口气,浓欲香气呛得她连连咳嗽,察觉到闻景安的视线,她难为情地捂住脸,闷闷地发笑。

闻景安唇角勾起,伸手拢了拢她肩上滑落的长衫,说道:“洛洛,凡事不必忧思过甚,盛京、还有盛京的人,与梧州确实大有不同。”

“然盛京有我,你来了,我自然要护好你。”

虞桑洛垂眼看着花,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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