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捏了捏自己的脸,小声道:“易容术,厉不厉害?”
徐管家震惊之余,朝虞桑洛翘起大拇指,很是认可地颔首,忍不住又多看了两眼,直到脑袋后射来两道冷冷的目光,才咳嗽一声将脸撇开看向别处。
闻景安不知何时已经上了马车,探头出来对虞桑洛道:“别得瑟了,快上来。”
“……是!”虞桑洛不忿地挑了挑眉,方才怀陵也被她的这个扮相骗过了,偏闻景安眼睛毒,一眼就认出了她。
她探头往车厢里看了眼,首辅的马车显然比她的小破马车宽大得多,虽不愿与他同车,但今日外出一切还得靠他庇护,只得听之任之了。
她深叹口气,撩起衣摆抬脚刚上了马车,身后突然传来马蹄声,回头一看,一辆华丽马车迎面过来,四马并驱,足见其身份不一般。
闻景安也看到了,脸色沉了一瞬,又恢复如常,从车厢里下来。
对面的马车行到闻府门口停下,旁边的婢女过去掀开车帘打开车门,虞桑洛站在闻景安身后偷偷探头瞄了眼,对上一双水盈盈的美目,那姑娘看上去和她一般大。
“公主!”闻景安微微福身拱手。
公主?云栀公主!
虞桑洛深吸口气压下心里的惊讶,也学着闻景安的样子俯身见礼,只是她的腰身压得更低些。
“表兄,想见你一面还真是不容易啊!”
云栀由婢女搀扶着从马车上下来,走到闻景安身前,仰起头毫不遮掩地直视着他,“听说表兄今日会去宁国公府赴宴,我还以为又是谣传,没想到竟是真的。”
“我寻思着与其去宁国公府遇你,倒不如直接来你府上,正好我也想姨母了。”云栀眨了眨眼睛,笑起来嘴角有两个小梨涡,很是俏皮可人。
闻景安冷着脸后退一步,与她拉开距离,道:“正好,我母亲方才还跟我念叨你了呢。”
“徐伯,去禀告我母亲,就说公主来看她了。”
“是!”徐管家踏上台阶就往府里去。
“等等!”云栀忙叫住他,尴尬笑着,“既然在此处遇上表兄,我便与表兄先去赴宴,等筵席结束了再来拜访姨母也不迟。”
忽然,站在闻景安身后的少年身子微微倾斜一下,她腰杆压得很低,依然保持着方才行礼的姿势,刚刚似乎是……她腰酸不住微微动了下,险些摔倒。
“你是谁?”闻景安身边的小厮,云栀几乎都见过,偶尔看到个眼生的,难免好奇。
“回公主,小人是……”一直没等到云栀公主发话,虞桑洛迟迟不敢擅自直起身,然则一张嘴,她就怔住了。
完了完了,忘记提前问问闻景安,这个问题该如何回答是好啊?
一只纤薄的手掌伸过来,抬了抬她的胳膊,让她直起腰来。
他道:“我的一个朋友。”
“是是是,”虞桑洛脸上堆笑,立即附和,“小民桑洛,见过公主殿下。”
“桑洛?”云栀喃喃念了遍这个名字,上下审视着虞桑洛,想起今日有传闻说闻景安收了个女弟子,而且是个容貌极其出挑的女弟子。
不料今日来了,女弟子没看到,又冒出来个朋友。
“我近日新得了一卷白鹤大师的《春桃图》,不如表兄与我同车,正好赏画。”云栀笑吟吟道。
闻景安扭头看向虞桑洛,道:“我记得你好像也挺喜欢白鹤大师的画作的,既然公主盛情邀请,要不要一同去她的马车上共赏?”
“……?”虞桑洛脸上的假笑险些没挂住。
呵呵,我谢谢你,别带上我行不行?
“表兄!”云栀娇嗔一声。
闻景安敛唇浅笑,视线依旧落在虞桑洛身上,对云栀道:“公主既然不愿,那便算了。”
“再说你我虽情同兄妹,但旁人不知,若是见了你我同车而行,恐会招致闲话,议论我事小,污了公主的名声就不妙了,咱们还是各自乘车为好。”
言罢,闻景安朝云栀做了个“请”的手势。
云栀心里不忿,但在闻景安的话里挑不出半丝毛病,且他一贯将他们的关系以“兄妹”来称,她这些年一直不曾深究,就是怕挑明了,与他连“兄妹”都做不成。
只能咬牙忍下,转身回了马车里。
“走吧!”
猝不及防,闻景安的手伸过来,曲着指背在虞桑洛的前额轻轻敲了下,动作快得连她本人都险些没反应过来,边上的人更是无从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