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桑洛坐在马车里,垂眼看着车厢边矮桌上徐徐燃烧的香料,右手扶额,抿唇笑了笑。
车厢外的认恐怕不知道,她家中的三哥哥,自小爱倒腾香料,对香料的各种作用了如指掌,她小时候跟在他身边,也耳濡目染了不少,恰巧就知道此刻香炉中霖云香的效用。
能让人在不知不觉间内力丧失,四肢乏力,昏昏欲睡。
虞桑洛从衣领内勾出一条细银链子,这银链子上挂着一颗红珠子,抵在鼻翼下,能闻到一阵淡淡的艾蒿的苦涩味道,有解百毒的神奇效果,是爹爹送她的及笄礼物。
察觉到外面的认要掀车帘,虞桑洛将脑袋歪靠在车厢壁上,闭着眼睛装睡。
果然,在她闭上眼睛后,车帘被老宫人掀开,见虞桑洛闭着眼睛,宫人探头进来,一声高过一声:“姑娘?姑娘!”
确认她昏睡过去了,宫人也不知从哪儿拿出绳索来,到车厢内将虞桑洛的手脚全捆了,这才对跟在马车旁的一个侍卫道:“你回去跟主子报信,就说人已经抓到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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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里,闻景安一下朝出来,就见怀陵神色焦急迎过来,他正要将管家派人来告知的事告诉闻景安,便见凌王已经走到闻景安身旁。
“表兄,时辰尚早,离父皇召见还有一个时辰,何不同我一道去母后那里饮一盏茶,用些茶点?”凌王客客气气过来邀请,眼底的笑意味深长。
闻景安拱手应下,又招手让怀陵上前,让他将想说的话全说了。
怀陵话才说到一半,便见闻景安脸色阴沉下来,自他身上迸发出不少生人勿近的气息,看得一旁的凌王不敢再同他对视。
闻景安素日在凌王跟前话就不多,今日越发沉寂,若换作平时,见他如此,凌王心里免不得要打鼓,绞尽脑汁猜测他在想什么。
然今日不同,方才听下属禀报后,他心中已了然闻景安会如此板着张脸的缘故,心情大好。
到了皇后宫中,这母子俩还极有耐心地邀请闻景安一道品茶,吃茶点,全程不曾听见闻景安说半个字,凌王再也忍不住了,一个劲儿地给皇后递眼色。
皇后脸上带着笑,问闻景安:“景安呐,你身为内阁首辅,可知一会儿陛下召见几位内阁大臣,所为何事?”
“姑姑,后宫不可议政。”闻景安语气冷淡,许是他身姿做得端正,首辅的威严不减。
凌王见不得他这副“事事胸有成竹”,像是什么都在他手中掌握的样子,冷笑一声,道:“表兄,想必方才你的人已经跟你说了,你的那个女弟子,如今就在我的手里。”
闻景安漫不经心点点头,问:“说来听听,你接下来准备做什么?”
凌王刚张口,被皇后拽了下袖子,她道:“景安,我们是一家人,理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有些事,无论你情不情愿,都该站在我们这一边。”
“比如说你们想借陛下在病重,利用朝臣诬告太子在迁南赈灾一事中玩忽职守?想利用此事为契机,逼陛下废了太子,改立凌王?”闻景安语气淡淡,将这几日他手下人查到的事逐一道出。
皇后脸色惨白,捏着手帕的指尖抖个不停,颤声道:“你……你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