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从藏书阁出来,没有抓到叶厌的任何漏洞,叶厌娇弱,是万万没有将木箭射入人眼眶的力量。
而且他一直待在藏书阁,根本不在场。
皇帝身边的华不畏见皇帝心情不好,低气压之下只敢沉默地跟着。
“去把太子那位怀孕的侧妃找来。”
“是。”华不畏领了命令,急行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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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镜黎在空殿里踱来踱去,她现在想要逃出去,可是宫中四处是守卫,恐是无路可去。
突然,脚下一空,梁镜黎失了着力点,直直向下跌落。
原本平坦的地面赫然出现一个大开的洞口,一眨眼的功夫,梁镜黎就从地面上消失不见。
彩月只听轰然一声,一回头,她的小姐就已经不见了,她刚冲到大洞眼前,那个洞口两块石板机关迅速关闭,将洞口堵得严严实实。
“小姐……”彩月捂着嘴,不敢大声呼喊,生怕引来守卫,可这平地吃人,吓得她惶恐不已。
梁镜黎没有掉落多久,就“扑通——”一声碰到地面,她摔得极重,打了好几个滚,撞到石壁,才停了下来。
耳边是无尽的回声和嗡鸣。
梁镜黎眼前一片漆黑,浑身发疼,她在地上躺了不知有多久,终于攒了点力气,扶着墙慢慢站起身。
黑暗中眼睛慢慢适应了些,模模糊糊能看见一条蜿蜒的窄路,远处似有光线。
梁镜黎抬头去看,是一条竖直的甬道,可上方并无光线,入口应是不知为何被堵上了,她想原路上去,已是不可能了。
若不想在原地等死,只能向前走,还可能有一线生机。
梁镜黎摸着岩壁,走得极慢,脚下的石砾硌得她脚心生疼。
岩壁从干燥慢慢变成湿润,似有露水留在她的手上。
不知走了多久,眼前的视线越来越清晰,前面的路突然开阔,一片大大的空地中间有一圈黑色的深潭,水潭中间有一块耸起的巨石。
梁镜黎顺着石头向上看,上面是一个圆形的出口,有光线照进,只是距离地面很高,她就是爬到巨石上,也无法爬出。
梁镜黎沿着圆形的墙壁贴这边摸索,看到墙角下有许多碎石,她捡起一块儿,向水潭投去,扑通一声,石头没入,不见踪影。
潭水颜色极深,根本看不清水下有什么。
梁镜黎会水,可是面对如此情况不明的水,她也不敢贸然行事,水下也许会有暗流,下去了就上不来了;也许根本是一潭死水,下去了也没有逃生之门。
洞中冰冷,梁镜黎很快开始发抖,她寻了一圈,竟是个死路,在巨石背后的墙壁上,有一处坍塌的洞口,可是已经被碎石挡住,梁镜黎试着去推,那些石头纹丝不动。
她的手指沾了灰,还被利石刺破了皮,一个女子之力,根本无法撼动。
她无处可去了。
梁镜黎寻了一块尚且干燥的干净地方,收起裙摆原地坐下。
既然找不到出路,那就好好休息,彩月若是能躲过侍卫出宫,就能去找哥哥来救她,若是……
若是彩月被侍卫抓住,那就再无人知道她落入此穴,她只能在这里等死了。
哪怕百年后此洞穴暴露,她也早成了一具腐烂的尸体。
梁镜黎在洞中静坐良久,她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只知道自己肚子饿了。
突然,身后传来细碎的脚步声,梁镜黎猛然睁眼:“谁在那里!”
她快速起身,摸着岩壁的边缘,往后退去。
黑暗中走来一人,脚步声越来越近,可那人身在黑暗,梁镜黎站在明处,看不真切。
是个女子?
走来之人,竟是一个小腹微微隆起的女人。
梁镜黎默不作声,她知道对方一定已经看见她了,可毕竟是个陌生之人,梁镜黎心怀警惕:
刚刚她明明查看过周围的坏境,只有她一人,也并未看见什么生门,这女人从何而来,有孕之人又为何会来此境地?
那女人原先还带有敌意地看着梁镜黎,待走近之时,她的眼神在梁镜黎袖口一转,神色松懈下来。
梁镜黎紧了紧袖口,发现不知何时,那颗叶厌给的金坠子悬在空里,差点从袖口掉出。
梁镜黎急忙将金坠子收好。
“姑娘为何会落入此处?”来人率先开口。
见梁镜黎仍然提着裙角向后退,不肯说话。
来人行了一礼,是京中贵女标准的见面之礼:“妾名约婳,是太子的侧妃。”
闻名,梁镜黎脑袋微微一转。
今年夏天,太子确实收了一名妾室,听说那名妾室身份低微,可太子喜欢,竟直接封了侧妃,地位直接越过了另一名更早入王府的良妾。没过多久,那位侧妃就怀孕了,如今看着肚子,应有五六个月大了。
“都是叶公子的人,姑娘何必如此戒备?”
梁镜黎眉头微皱,“我不认识什么叶公子。”
约婳似乎有些意外,不过没有介意,“你有他的金坠子,还说不是他的人?这世上的金坠子有千万种模样,唯有他的金坠子,我不会认错。”
梁镜黎心中诧异。
约婳没有理会她,继续说道:“我曾经也有一枚,不过今日行事,不想意外掉落暴露了他 ,就没有带来。”
“姑娘可是好奇我为何会在这里?”
她不等梁镜黎回答,自顾自地说下去:“这整个地道都是我挖的,这里有多少暗门,多少机关,我了如指掌,来去自如。整个皇宫大内,除了叶公子,只有我知道,哦,现又多了个你。”
“本来打算杀了你的,可是那枚金坠子救了你的命。”
约婳语气轻挑,袖子一抖,什么东西落到手心,随手扔了过来,梁镜黎慌乱一躲,东西落到地上,是一把匕首!
清脆的金属之音在洞穴中回荡,匕首上泛着寒光。
她刚刚全然没有注意到约婳袖子里有凶器,若是她真的动了杀心,自己现在早已死了。
梁镜黎这才放下心防:“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