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川河泽，风雷雨云皆可成妖。”白衣老者看向眼前的虚影拂须一笑，“阁下想学姜某这炼妖术，却连句师傅都不愿意称呼，我怎得传予你？”
虚影似真似幻，明灭不定。没有任何记忆点的声音响起：“你承受不住的。”
姜姓老者释然一笑：“罢了，罢了，我这一把老骨头经不起折腾喽，我且问你一件事。”
老者的表情认真起来：“此天之上，可有彼天？”
虚影沉默片刻，终于给出了答案。
“可。”
“好，好啊。”
……
一晃几千万年了，也不知道那老头可还在？心中这样想着，道陵手上动作丝毫不慢。
以指为笔，以血代墨。
一个雾中妖看不懂的奇特符号被勾勒出来。
“封。”
简单的一个字，奇特符号瞬间放大，反向将黑雾笼罩。
言出法随，翻涌的黑雾一时间凝固下来，雾妖眼珠子都要瞪出来。现在道陵给他的感觉就如同是遭遇天敌一般，灵魂都在颤抖。
什么炼妖术？他根本就没有听说过。如果人族都掌握了这种这法，那妖族恐怕离灭亡也不远了。不，肯定没有，只有此子是个异端。
“逃，必须逃。此子万万不可留，一定要把消息传回去。”
雾妖自损修元，凝固的黑雾渐渐沸腾起来。
道陵见状，叹了口气。虽然存在克制关系，但境界悬殊，想要完全封印一个地阶初期的妖还是不太现实。
涌动的黑雾之爪一把抄向道陵身后的江雨舟二人，虽然他应该不会太过在乎两个人的死活，但抓过来人质总能让他投鼠忌器，哪怕一秒。
又一个符号出现，妖异的红中流动着一抹金，雾妖只是看上一眼，灵魂都感受到割裂般的刺痛。
“斩。”
明明是黑雾形成的利爪，此时却像实体一般被斩下掉在地上，溅起一片尘埃，雾妖吃痛哀嚎一声。
一直以来都是妖族以变幻莫测的手段，如同对待猎物一般戏耍人族。如今身份互换，让雾妖难以接受。
被打出血性的雾妖，恶从胆边生。只能拼死一搏，换掉这个怪物，绝不能让他成长起来。他在心中自嘲一笑，想我黑雾之妖一声杀戮无数，竟落到这样的一幅光景。
“别杀我，我错了，真错了。我愿意为奴为仆，供主人使唤。”雾妖主动收起黑雾，化形成一只断臂的大老鼠，一脸可怜样。雾妖本体是雾，化形成什么全凭心意。只是手臂的灵魂被斩落，暂时恢复不了。
道陵思索一下，点头同意。
“行，我正好缺个帮手，你修为还不错。这就给你打个奴印，你有天大的本事也要老老实实。”
雾妖低眉顺眼，没有反抗的意思。
一个无比繁复的符号勾勒出来，看得出来，这个符号不简单，道陵略微有些虚弱。
机会来了，雾妖面目狰狞。一瞬间恢复为本体，笼罩道陵。
“自爆，灵源！”
“亵亵亵，终究是我赢了，阻止不了我了。”雾妖似乎一点不在意自己马上就死了，他只知道自己把一个妖孽扼杀在摇篮中。
“散。”
道陵平静的声音，如九幽寒冰一般直刺雾妖心头。
原本被雾妖当做奴印的符文骤然绽放光华，黑雾如细雪遇到烈阳一般大片大片消融。
“原来如此，一开始你也没想过收我为奴，但是，来不及了。”
“死吧！妖族，当兴！”
雾妖似乎已经看到妖族统一十方界的盛景。然而他终于发现了不对劲，满脸惊骇的看向如同深渊一般神秘的黑袍少年。
后者有些力不从心的向他抬起手腕上的妄兽之眼，露出一抹认可的笑，而后一屁股坐在地下。是的，不管他之前如何，但至少现在，他是一位可敬的对手。
“都是假的……”，黑雾最后的声音随风而散，从陷入半真半假的幻境开始，他就已失去了所有筹码。
他甚至还有第二手准备，传文玉简上面只写了一个字，“杀。”至于后面他要写什么？或许只有他自己知道，不过也并不难猜，无非就是杀道陵。他自认为写了，但当时就已经陷入了幻境。
升灵山巅
“老李你被天道反噬了？一把年纪了，怎么还出手管小辈的事情？是发生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了？”
面对这位平城上一任城主的一连三问，李姓钟会老者面不红心不跳。
“咳咳，没什么大事，族中一个小辈修炼走火入魔，我给救回来了。”
“小辈的事情还是别管了，生死有命，我们几个老家伙可不能倒在这种事情上面。”
“符城主在理，小辈们的事，还是让他们自己来。”李姓老者顺着符姓老者的意思附和。
“行了，我还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改过？这是第几次抗下天道反噬了？”符姓老者越说越气，声音逐渐大起来。
“算了，气到自己划不来，你又不是我，你自己不怕死，我操什么心？”
“你怎么看道陵这孩子？”符姓老者自己换了一个话题。
老李心里咯噔一下，不对，我提前定向掩盖了这小子的缘法天机，既然我被反噬，那就是肯定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连我都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老符不可能知道。想到这里，他心中大定。
“天才。”老李脱口而出。
“天才？”符姓老者似乎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
“天才一词放到那小子身上都黯然失色，我可没见过那么变态的天才。”
“那是妖孽！”符姓老者加重语气。“横空出世，繁妙阵法，黄阶入境，操纵大比。”
“如此看来，江村的那位隐者绝对不是什么简单人物，这么一个妖孽定是他一手培养起来的。”
如果此时有人能看到老李的面容的话，就会发现老李此时红光满面，喜上眉梢。
他心中暗道。我李泰然什么时候看错过？早就先下手为强喽，这次是押到宝了，他越妖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