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桦雉勾唇,神情似乎有些满意,于是再次抬起手,睥睨着君落,笑的怨毒,“就由我……送你一程吧!”
停重叹息一声,垂眸见她泪珠坠落,缓缓摇头,声音喑哑:“真的无事,信我。”
君落呜呜咽咽点头,却不肯停下手上的动作。
好没用……
为什么我……关键时候……一点用都没有……
若不是任性跟来……停重就可以自己与之周旋,断不会被她所牵累……
无事,一定会没事的……
君落随手擦干眼泪转身,也不管手上黏稠的鲜血沾染到自己的脸上,已然做好最坏的打算。
停重闷咳出一口血,他强行提气压下胸口处的血气翻涌,出声喝道:“退后!”
“若是出不去,我也陪你。”君落侧头,说给他听。
她半张脸上沾了许多停重的血,发丝因罡风而飘扬,神情决绝。
君落刚气势汹汹走到结界破裂处,就发现自己动弹不得了。
君落:……
她愣了一下,随即大喜,原身定有方法可解!
停重压下五脏六腑的痛楚,想上前扯过君落,就见君落捏决一掌拍进自己灵府。
然后她扭头对他笑了笑,道:“也算是见上你一面了,命运既定,算不得什么大风浪。”
停重只觉心下一惊,看着她轻松的神情,隐隐猜到些什么,于是不再上前,略一点头后凝结灵气,召剑。
君落眼神温柔,却似透过他在看久远的苍山。
而后她回头,伸手自虚空一握,学着停重借由灵力化出一柄光剑。
桦雉见到这一幕,怒气横生,那些黑暗中撕扯她神智的蚀骨疼痛又一次翻滚到她心头。
百年了……
几百年了,我在魔域受苦几百年!
为什么,为什么千式镜内还能见到这一幕!
不该是,早就……早就脱离轨道了吗?
那个玉夫人!不早就死在几百年前!死在被魔域颠覆的暨国!
猩红的光芒爬上桦雉的瞳孔,她痛苦地嚎叫一声,拼尽全力举鞭——
结界化作星星点点的暗淡光芒落下,君落提剑飞身而出,停重也紧随其后,直直对上槃栀。
君落身法轻盈灵动,在桦雉鞭下竟游刃有余,桦雉的招招式式连她衣袂都没沾上,反看桦雉越打越惊心,昔日最令她恐慌的一幕幕纷至沓来,疯狂蚕食着她紧绷着的神智。
不……不可能……
她已经死了!
一个死了几百年的人!不可能在百年后的千式镜内……
镇定……
镇定一点……她不可能复生,我没有理由怕她……
对,就是这样。
桦雉大口呼吸着,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再度凝神扬鞭——
我不会再输给她,区区幻境而……
利刃刺入血肉的声音,接着便是尖锐的,撕裂的痛楚传到她的脑海里。
她不可置信地低头看着胸口处的长剑,理智应景而断。
为什么……
为什么!又是这样!
君落用力又刺进血肉几分,勾唇对她一笑:“你应该知道,千式镜不是完整的吧?”
桦雉瞳孔一缩,随即被君落一掌拍飞。
她转身去看,却发现停重手上握着一块绛紫色的布。
停重抬眸,对上“君落”的目光,刚想启唇说些什么,却咳出一口血。
君落担忧地向他走了两步。
“如何?”
停重抬手拭去唇边的血迹,勉力回道:“无事。不过这个只是空壳,槃栀不在此处。”
不在此处……
君落若有所思。
停重拱手行上一礼,身形晃了晃,他阖眼忍耐片刻才道:“前辈…还请问她……现下如何。”
“君落”笑了笑,指指自己的脑袋。
与聪明人打交道,就是不需要解释那么多。
“千式镜破损,是以我尚能有几分神智尚存,”君落抬手,指间结成一个繁复非常的印,随后抬眼看他,“不介意我施术吧?”
停重颔首。
一道灵光投入停重的灵台。
短暂的晕眩过后,停重再一睁眼,便发现面前多了个躺着他自己和站着的两个的君落……
君落这才迷迷糊糊睁开眼,踉跄了一下,泪水挂在腮边还没干。
她不舒服地抬手擦去,一抬头便愣住了。
昏了一下……也不至于……幻觉这么深吧?
怎么有两个停重……虽然衣服不一样……
还有个自己……!
她赶紧捏了捏自己的脸,疼的“嗷”了一声。
站在左边的停重一袭白衣,不轻不重地看她一眼,而后道:“此为你我灵智实体,只不过是从他们二人身上抽离片刻,不必惊慌。”
君落狐疑地看了看他,然后伸手在另一个她面前晃了晃。
那个“君落”眼珠一转,看她一眼,缓缓道:“我看得见哦。”
她“啊”地尖叫一声,跑到白色衣服的停重身后,捂着胸口瑟瑟发抖。
抖到一半,发觉手感不对,她低头一看,便是那张熟悉的血符……
所以……这是真的了?那个与她一模一样的女子就是……玉夫人?
她探出一个脑袋去瞧。
玉夫人看了一眼她,神色有些奇怪,然后上前半跪在地上,扶起自昏迷中醒来的……绫霁。
“那,那你身子怎么样了呀?”君落扯扯停重的衣袖,仰头看他。
停重垂眸,见她脸上沾染的血迹,心下一股莫名的情绪蔓延开来。
以往也不是没见过女子哭泣……
只是……好像,没那么烦了……
“无碍。”停重移开目光,声音冷冽。
君落不放心地绕着他转了一个圈,确定他喘气正常身上无伤,这才稍微放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