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了,我看你一定是撞邪了!”
鲁知县猛地站起身,随手抓起桌上所有的东西,就朝着赵全身上砸去!
每砸一下,他就要骂一句“没用的东西”!
一直到桌上的所有东西都被他给丢干净了,他方才气呼呼的招了招手道:“来啊,帮我把他给捆起来!”
鲁知县的命令落下,在场的捕快却是纹丝不动。
气得鼻子都歪了的鲁知县大骂道:“好好好,都要造反了是吧?”
“你们是不是打算逞英雄?”
“我成全你们!”
“你们所有人都把这事儿给包揽下吧,明日就把你们全送去给郑无畏撒气!”
“另外,我不会把你们的家人送出去......但郑无畏要是自己找,我可绝对不会命人阻拦一下!”
堂下,赵全高举血刃,脸色平静:“鲁知县,说实在的,咱真是给身上这身官服丢脸......”
“放肆!”鲁知县脸色阴沉的快要滴出水来,他指着赵全厉声呵斥道:“胆敢侮辱县官,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你在这位置上,被侮......”赵全的话没说完,就被快步上前的老捕快捂住了嘴。
“你就少说两句吧!”说话间,老捕快伸手压下了赵全高举右手。
赵全对老捕快完全没有防备,放下血刃的他再度看向鲁知县。
结果他尚未来得及说话,就觉脖后一麻,眼前一黑,整个人栽倒了下去!
原来,是老捕快乘其不备,一掌劈在其后脖之上,受到重击的他自是晕了过去。
这一幕,让在场的众人都是一惊!
老捕快扶住栽倒赵全,将其放倒至地上,随即对着鲁知县抱拳道:“鲁知县,我觉着您说得对!牺牲几个不相干的人,能救下更多的人,值得!”
见状,鲁知县不由发笑:“好!这姜还是老得辣,多吃几年饭,就是要比赵全这厮看得清!”
“待此间事了,我就把赵全这厮给撸下来,让你来当这个捕头!”
“谢知县大人!”老捕快躬身作揖,随即瞥向其余的几名捕快,厉声道:“都过来,把赵捕头捆起来,丢进柴房严加看管!”
几名捕快对视一眼,脸上神色说不出的复杂!
见几人没反应,鲁知县一拍桌子:““怎么?罗捕头说话,你们没听见?”
“你们要真打算一条道走到黑啊,我可真不管你们死活了!”
下一秒,几名捕快齐齐动身,找来麻绳,将赵全给结结实实的捆了起来。
“这才对!别他娘的为了狗屁的仁义道德,置自己的安危于不顾!”
“那是圣人才做的事情!”
笑骂一声,鲁知县冲着老捕快一招手,后者会意,立马凑近上前,附耳过去。
待听完吩咐,老捕快用力颔首称“定不负大人所望”后,就是吩咐着众捕快带着赵全离开。
......
风寒刺骨,路上的积雪越来越厚,一高一矮两道身影在雪地上徐徐前行。
心中有万般不解的毛翠翠瞧见了德平别院,便是说道:“牧姑娘,你刚才就一点儿都不怕吗?”
“不怕。”
“为何?”
“顾先生在,出不了事情。”
“顾先生?他从头至尾都没出现呐......”
没有回应,牧生快走了几步,拾级而上,推开未曾落锁的院门后,便是走了进去。
见此情形,毛翠翠也是识趣的不再多问,跟上去后,就顺手带上了院门。
此刻,正对着院门的厢房敞着门,顾宁安正伏于案前,提笔撰写着什么。
听到门口的动静,他未曾抬头,就是开口道:“牧生,你带着毛姑娘去你屋子里歇息吧。”
“好。”牧生颔首,正欲给毛翠翠指路,却见后者快步走进了厢房内对着顾宁安欠身道:“顾先生,刚才杀......出手救我们的是您吗?”
顾宁安提笔书写,未曾抬头:“不是。”
“额......”毛翠翠犹豫了片刻,继续道:“您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吗?”
沾了沾墨,顾宁安应道:“知道。”
顾先生若一直在家中待着,又如何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再从牧生的神色来看,莫非刚才顾先生躲在暗处?
可刚才看到的阿勇哥持刀的模样,究竟是不是我看错了?
盯着顾宁安看了许久,毛翠翠冷不丁的问道:“先生,我们刚才差点遇险,幸亏有把刀凭空飞起,杀了恶人......您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吗?”
顾宁安淡淡道:“黄勇死后,戾气不消,化作怨魂杀人报仇。”
“阿勇哥!”毛翠翠捂嘴惊呼:“阿勇哥的魂魄去哪儿了?”
“报完仇,去该去的地方了......”
闻言,毛翠翠眼角的泪花乍现,结成串落下:“先生,他是不是去投胎了?我要是现在死了,能追得上他吗?”
啪嗒!
顾宁安将笔一搁,抬眼道:“追不上的。”
扑通一声,毛翠翠跪倒在地,掩面抽泣:“先,先生......您有办法让我再见他一次吗?”
“人死不能复生,还请节哀......”说到这,顾宁安语调一转:“黄勇走之前,让我帮忙抹去你以往的记忆......我答应了,不过需要你自己选择,要还是不要......”
“不!不!”毛翠翠连连摇头:“我不能忘了阿勇哥!”
顾宁安抬手拿起面前的宣纸,将其折成长条状后,塞进了准备好的信封内:“好。”
笃~笃~笃!
“顾先生,顾先生您在吗?”
吱吖!
门外说话之人,见大门没锁,便是推门而入。
来人着土黄色捕快服,正是那罗姓老捕快。
“太好了,诸位都在!”老捕快自说自话,一脸焦急的朝着顾宁安他们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