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嫣然拿着手帕的手,一直在微微发着抖,看似有些怕血,但萧嫣然动作僵硬,手上因为过于用力而泛着白。
萧御扫了萧嫣然一眼,喝下一口酒,示意裴枫去处置管事。
齐悦好似挺无聊地问萧御一句,“这样便完了?”
“你还想怎样?”
“铁钉真是惊风自个踩到了,我齐悦的名字倒过来写。”
“适可而止。”
“哦?这话对我说的还是对别人?”
“都是。”
齐悦笑笑,摇着扇子看向萧嫣然。
萧嫣然顿时表情一僵,借口有些乏,一旁的珂宛柔立马扶起萧嫣然,道:“我扶萧姐姐去歇一歇。”
萧御的目光停在带血的铁钉上,“你也可以走了。”
齐悦指指自己的脸,“我?”
“她。”
“三小姐差点从马上摔下来,你能不能有点怜香惜玉的心,容珂三小姐多坐一会。”
“不能。”
萧御回答的干净利落,一眼不看宁雪意。
宁雪意自讨没趣般,起身要走,想起小烨儿才脚步一停,对齐悦道:“我就不等烨儿了,一会烨儿来了,麻烦齐公子帮我给烨儿带句话,我改天再陪烨儿玩。”
萧御微抬眼,看向齐悦,“烨儿要来马球场,我怎么不知道?”
谎言穿帮,齐悦笑得有点不自然,但又脸皮超级厚,对萧御道:“你儿子就是我儿子,咱们之间不用分得那么清楚,我想接烨儿来马球场,你不会不同意的,对吧?”
“不行。”
萧御半点不给齐悦留面子,儿子的功课最近落了下好多,正在赶
功课中,谁也不能打扰。
宁雪意这才知道上了齐悦的当,气咻咻跺着脚走了。
她在雷家闷了十天,哪里都不去。
正如萧御所言,整整十天过去,衙门才派人来传唤她。
到了衙门,宁雪意看见雷夫人和温氏一人跪一边,年近五十的陈大人蓄着八字胡,坐在桌案后,猛得一拍惊堂木,“来者何人?!”
“太师府嫡女,宁雪意。”
她气定神闲,陈大人问什么她就说什么。
陈大人盯着宁雪意看了又看,越看越觉宁雪意不像中了毒,就请来宫里的御医给宁雪意号脉。
御医姓刘,一看就是在宫里做事的,言行举止十分沉移,号脉格外仔细,反复号了宁雪意左右手的脉,才道:“珂三小姐中了天罗鬼草的毒,毒性已入五脏六肺,时日无多了。”
“刘大人,能诊出珂三小姐中毒的时间吗?”
刘御医沉思片刻,道:“珂三小姐中毒至少有七八年了。”
此话一出,整个件事顿时更加扑朔迷离。
太师府嫡女遭人毒害,此女与承王殿下关系暧。昧,而太师大人是皇长子的人。
在京都里,下到八岁上到八十岁,只要不是傻子,都晓得承王与皇长子水火不相容。
那么,这个毒害太师府嫡女人究竟想干嘛?
若说是帮皇长子帮忙,可也不至于七八年前就开始害珂三小姐,以此打击承王殿下,承王殿下七八年前一直在征战,从没与哪个女子有过往来。
若说是温氏有所图谋,眼下又无任何证据。
陈大人思来想
去,压后再审!
宁雪意知道无凭无据就想让温氏认罪,只能是异想天开,她一点不意外陈大人的拖延,她也需要一点时间找到证据。
不过她不能再住在雷府了,得回太师府去找证据。
她道:“陈大人,我中毒一事不用急着查明,但是我就这样嫁进了雷家,又不能为雷家传宗接代,实在是对雷家不公。”
陈大人撇撇八字胡,没说话。
宁雪意就接着道:“雷府给的聘礼还在太师府里,按理说就像做生意,拿了别的人钱,就要卖相等的东西给别人,要不就是占便宜,可耻。”
雷夫人一个劲悄悄打量宁雪意,三小姐的意思莫不是趁今日拿回雷家的聘礼?
陈大人思来想去,还是压后再审,一拍惊堂木,“退堂!”
宁雪意只好先回雷府,推开房门进去,看见萧御躺在她榻上睡觉,小包子窝在萧御怀里睡得正香。
她想小包子了,轻轻挪上去想要亲一下小包子的脸,无奈小包子睡在里面,她刚低下身,萧御就醒了,冷眼看向她,“干什么?”
她一脸红,就像要偷亲他一样,急忙退开指指小包子,“殿下,别误会,我只是想亲烨儿。”
萧御理着袍子坐起来,深瞳里的目光有些沉,嗓音便冷了几分,“陈大人怎么说?”
“没说个所以然,一味压后再审。”
“那就再等等。”
“殿下,你是不是又在安排什么?”
“你不没有温氏下毒害你的证据吗?”
“是,我的确没有,温氏下毒害我仅是我的猜测
。”
“你要知道,陈大人不可能派人去太师府搜查证据,这等得罪人的事,换成别的大人也不会轻易去做。所以只有我们来想来办法,把下毒的那个人引出来。你不能再留在雷府了,搬回太师府去,这样才有机会引出下毒之人。”
她就是这么打算了,但他一次说了这么多话,她听得有点发痴,都怪他的声音好听,就胡乱点了下头。
萧御看着眼前开小差的女人,忍不住敲了一下她的头,“记住我说的话。”
“哦哦。”
宁雪意吃疼,连忙管住神思不再沉迷在他好听的嗓音里。
只是,她琢磨不透他,越来越琢磨不透,这个男人就像一本她看不懂的书。当着雷夫人的面,他跟她装亲密,在马球场时,明明有人在整她,他又点到即止,给整她那人留了一线余地。
小烨儿还没有睡醒午觉,他就留下小烨儿先走了。
能把宝贝儿子交给她,他绝对是信任她的,把她当自己人,但是有时候,她在他眼里就像是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