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御沉默,看着前方似没有尽头的路,只想跟她一直牵手走下去。
两人就这样谁也没说话地走着,秋风徐徐,吹得彼此的青丝在身后流淌,末稍儿时不时交织摩挲,缠。绵着般。
走了一段路后,宁雪意实在是脚软腰又酸,晃晃大手,“我走不动了。”
“我抱你上马。”他体贴。
“不,我要你背我。”她得寸进尺。
萧御没有半点犹豫就蹲下了身,洁白的袍子摆铺了一地,“来吧。”
这辈子,他被她吃定了,心里却又想宠着她顺着她。
宁雪意手脚并用地爬上萧御的后背,然后给了他一字:“驾!”
萧御认了,她在欺负他,但不理他要好得多。
又走了一段路程后,他背着她拐进丛林,听草丛里有泉水翻涌的声音。
“今晚就在这歇脚。”他道。
“哦。”
背上的人哦了一声后,就没动静了,他回头提醒道:“还不下来?”
她理所应当,“你先蹲下。”
好吧,他也认了,这女人吃定他了。
他捡了些枯枝升好篝火,她就催促他去给她张罗吃的,嚷嚷着要吃肉。
他先摘了几个野果子给她磨磨牙打发时间,她却嫌弃。
“酸死了。”
说完,她就把野果子扔了。
他怒瞪,竟敢这样糟蹋他的体贴,真想狠狠吻住那张抱怨的小。嘴,施以惩罚。
“瞪我干嘛?!想饿死我?”她比他还凶。
他收回眼神,咬牙隐忍下来,等回到王府,
看他怎么收拾她!
马背上带得有帐篷,他先把帐篷搭好。
她瞄着他这一连串熟练无比的动作,道:“你经常在野地里过夜?”
“嗯。行军在外,经常都会搭帐子。”
她本想再问问行军有多辛,他竖着手指示意她不要出声。
就听不远处的草丛里传出‘刷啦’声响,萧御一剑刺上去,‘嗖’一声将草丛中的响动终响,他提着一只肥肥的野兔子回到篝火边,烤给她吃。
天色渐渐暗下来,宁雪意困了,蜷缩成一团睡在帐子里,有点冷。
萧御将篝火移近些,驱散夜的湿冷水气,然后在她身边躺下,托着她脑勺,让她枕进他臂弯。
今晚的夜格外宁静。
第二天清早,宁雪意拉住萧御道:“别娶陆楚楚,我们回龙子湖吧,以后就在生活,再也不管外面的事了,只等接来烨儿和殷妃娘娘。”
萧御良久才点了点头,先带她去龙子湖,至于娶陆楚楚……
她这般反对,他无法再执意下去,之前的所有布置都白费了,不过没关系,她高兴就好。
再回龙子湖,满湖花儿在秋风里大肆绽放,莲香十里,醺人欲醉。哑伯依旧是领着侍仆,早早在畔边等候。望了又望,盼了又盼,终于听见有瘴气林里传来渐近的马蹄声。然后就是他家少主担心的嗓音:
“慢点!”
哑伯寻声望去,苍颜惊讶,少夫人燕儿似飞出瘴气林,在湖面上连连几个点足翻飞,轻盈的身形,舞动的裙摆
,三千青丝如浓墨尾带在身后,绘尽花样年华。萧御翻身下马,急步畔边,接住抱着满怀花儿,向他跃来的宁雪意,紧张道:“你这样乱跑,掉水里怎么办?”
“我这不是没掉去吗?”宁雪意拿花儿往他鼻前嗅嗅,好闻,香。
萧御板着脸,“还是小心些,湖里的鱼要吃人。”
大手牵牢小手,他不准她再把湖面当平地玩,万一哪天掉水里了,非要了她小命不可。
宁雪意不以为然,甩开大手,“没事的啦,我会小心的。”
哑伯擦擦眼睛,惊讶不已,少夫人的变化太大了,他一双老眼看得发直,半晌才回过神来,领着侍仆上来卸行李。
萧御带宁雪意入怀,准备去岛上,可一挽臂,胳膊弯里只有花儿,宁雪意先他一步点足,人已在湖面上。他皱眉,深感今后不是想抱她就能抱得住。而且……
他的功力还没有恢复,目前,只能划船到岛上去。
唉!
他有些苦闷,但是她回头冲他一笑,眉目胜桃花,唇角倾天下,他的心一下就融化了,成她的绕指柔。
罢了罢了,都由着他吧。
他有事要先去忙,就不管她了。
宁雪意放好东西就去看袁洁衣,去了才知道袁洁衣和段九搬走了,段九身患重病,一两年过去,怕是已经不在世上。
宁雪意心里有些难受,闷闷地回到岛上,躺在榻上望着天花板,萧御在桌边写信,很多事都要重新安排,另外差裴枫送烨儿来,宫里面
也要打点一番,母妃的日子才不那么难熬。
什么声音?
宁雪意听见楼上传来沙沙的声响,她猛得想起岛上住着看家护院的大黑蛇,当初,这大家伙把她吓惨了。
她飞身串上楼找大黑蛇算账,萧御拦都拦不住。
就见大黑蛇阿被无情地踹出榭栏,扑一般的向他飞来。他用仅有的一点点功力缓解冲击力,将大黑蛇。
阿影养了十多二十年,养得太肥,体重严重超标,加之按人的年龄来算,已是一把老骨头了,这般从楼上摔下来,会丢老命的呀!
阿影哭不出声,流不了泪,委委屈屈凄凄惨惨地把脑瓜子搭在萧御掌心里,尾巴往萧御脚踝上圈,像个害怕的孩子在拽着大人衣角求保护。
宁雪意跟着从楼下跃下来,他正想跟她说不要踹阿影,她倒先指着他,跟他嚷:“你养什么不好,偏养这么大条蛇来看家护院,”然后,她指向阿影:“这家伙居然还想咬我,看我不今天不扒了它的皮!”
阿影一听,更委屈了,哪敢咬女主人啊,冤枉呀,之前在楼上睡大觉,听女主人的脚步声似要上楼来,它想着找地儿回避一下,可刚动了动,女主人就翻飞进榭室,落在它面前,它正在伸着懒腰,打着哈欠,然后女主人就误会了,趁它爬过榭栏的时候,一脚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