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山静掌下覆盖着的皮肤开始发烫。
“我可以要更多吗?”岩泉一声音嘶哑地询问。
他抬起手覆在桐山静遮住他双眼的手上,接着滑到她的手腕,轻柔地握住,牵引她的手离开,露出自己慑人的双目,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你想要什么?”桐山静沿着那只手的方向,回到岩泉一的正前方,直视着他的目光。
她第一次从岩泉一身上感到了危险的信号,不过这点危险远比他刚才的苦痛更容易让她接受。
“我想要一个吻。”
“可以。”
岩泉一从椅子上起身,小心地凑到桐山静面前,无师自通地环住她的腰肢,低下头,轻柔地将自己的唇印在她的唇上。
距离近到他甚至可以看清她双眸倒映着的自己的身影,两人的呼吸交缠在一起。
自己在饮鸩止渴。
岩泉一感到自己更加饿了,他用尽全力克制住自己想要张嘴咬住她的唇的欲望。他慢吞吞地往后撤步,将自己的唇从她的唇上移开,却不忍松开环抱着她的手。
他的脑袋像是装满了沸腾着的热水,自顾自地冒着热气,发出喧闹的沸腾声,令他无法思考。
桐山静的电话不合时宜地响起。
“光太郎,你现在回家了吗?”
-没有,我正要和赤苇去吃饭,吃完饭就回去。静感冒了吗?声音不太对。
她难得在和木兔光太郎的电话中卡了壳,这个原因不太好解释。
-生病要好好喝药,注意休息,不然就要去医院了。
她忍不住将另一只手搭在岩泉一的肩上,轻推了一下这个罪魁祸首,清了清嗓子才回复:“我没有感冒,不会去医院。光太郎也要注意休息。”
-好~静今天早点睡,晚安。
“晚安。”
桐山静挂断电话,她感到自己的脸在发烫。
“生气了吗?”岩泉一小心翼翼地开口。
“没有。”桐山静发出轻笑,她还蛮喜欢刚才那个吻,能在他的眼睛里看到自己,能感受到他对自己的爱。
不过,时间不早了。
桐山静拍了拍岩泉一的手臂,示意他松开自己,将书桌上的那两本笔记交给他:“这个东西你如果,呃,闲得无聊的话可以看一下。”
她作为一个过去的自由人,除了接球和救球外,并不能给作为主攻手的岩泉一提供什么建议。因此特意请教了过去曾作为边攻手活跃在世界舞台上的父亲。
他没有多余的时间能够用来了解岩泉一,对他进行指导,只能直白地将自己以前记录的心得体会交给他,让他自己领悟。
“里面可能有很大一部分都是过时的东西,需要你自行甄别。”
她不擅长主动干涉他人,不确定自己现在这个行为是否正确,只好先给他打上预防针。
岩泉一郑重地接过:“我会好好看的。”
桐山静忍不住捂着脸:“也……不用那么认真?”
她希望能给他提供帮助,可她不确定这份旧日的笔记能否帮到他,在涉及到他的问题上自己总是容易慌乱。
桐山静先踏出房间:“你作业还没有写完,我们早点下去吧。”
岩泉一抱着笔记,跟在她身后。
他回到原来的位置,在桌上找着自己不知滚到何处的铅笔时,才注意到原来今天她一直在看的是空井教练写的书。
封面,书名和作者都过分熟悉。
岩泉一从背包中拿出一本一模一样的书,这本书稍旧一些,边缘露着五颜六色的记号贴。
桐山静因这巧合展露出笑颜,在看到他用心地标记后神色变得温柔,岩泉一,他是个很认真,很用功的人。
“静想要进行身体训练吗?”岩泉一摩挲着封面上写着的身体素质训练的字样,他的训练参考了这本书很多。
如果她打算进行锻炼的话,自己应当能派上用场,提供一些帮助。
“不,我只是想要学习一下空井教练的思维。”桐山静给以否定的回答,她这副身体已经疏于锻炼很久了,往后也不大可能继续进行排球锻炼。
“静以后是想当教练吗?”
“有这个打算。”桐山静轻声承认,她还不确定自己是否适合当一名教练。
岩泉一眼前闪过她说起排球时那喜悦的表情,一个人在场中发出的极其漂亮的跳飘球,以及她那十分娴熟的接球技巧。
她值得被更多人看到,被更多人喜欢。
他头脑发热地问出刚才自己无法回答的问题:“静不打算成为职业选手吗?静很喜欢打排球吧。”
“我是很打喜欢排球,只是我……”桐山静有些无法开口。
无法打排球?她只是在撞到地板时会有短暂的僵直,只要克服这个心理问题,她仍然可以打自由人。退一步讲,就算不能克服它,打不了室内排球,她还可以去尝试沙排,柔软的沙子并不会唤醒她的记忆。
“只是我……”
可就算克服那个心理问题,身体受到的损伤也无法逆转。这一点注定她的职业生涯会十分短暂,所能抵达的高度也有限。
她已经无法再去追逐那个巅峰。
更别提,她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克服心理问题,在这段无法确定的空白期,只会拉开她与同龄人的差距。
如今的她并没有价值。
……
“只是我放弃了。”
克服不了心理问题,可以尝试避开容易与地板接触的自由人,转很少需要接一传的二传手,或者苦练发球只做一个救场的发球员也可以。
会影响到队友,就找不介意自己影响的队友。她甚至可以围绕着自己组建一支队伍。
打不了V1的联赛,登不上世界的舞台,可普通体育馆里的球场也是球场,普通的比赛也是比赛。
……
但这些都太残忍了。
无时无刻,每分每秒都在提醒着她无法实现自己的目标,她的梦想不再是天上高悬的月亮,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