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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大衣袍自肩膀滑落在地,竹之绣的夜行衣紧身,姣好身段一览无余。男人手缓缓移到她的腰,然后,低头,嗅了嗅她的颈侧。
她的手被楚诏岚扣住,还被封了经脉,动弹不得。
“对不起……对不起……”
“楚诏岚,你听着。”喝醉的世子,清醒的妻子。竹之绣的声音平稳镇定。
“你也看到了,现在我并非手无缚鸡之力的深闺女子。”
“你的世子府困不了我。”
楚诏岚对这个问题却答的很快: “我从没想过困住你。”
楚诏岚沉默了很久。
“我来问你……”他喉头动了动。
“元盛二年……你不记得了……”
元盛二年,本王同你在京城郊外见过面,楚诏岚张口,却只能组织出破碎的句子,他有点急切,奈何脑子里想的是一出,放到实践就怎么做都不满意。他动作很急,紧紧抱住人。
“不信。”竹之绣回过神,冷然,仓促里被拥入怀,竹之绣浑身上下哪哪都不舒服。比起肢体接触,竹之绣心头发毛,她发现楚诏岚想跟她打感情牌。
“山匪寨里,你也没表现出认识我的样子,现在,我是该叫您,朱雀卫的兰公子,还是雍湘王世子殿下?”
男人身子一僵,手慢慢松开了。
楚诏岚貌似喝了不少,动作近乎胡乱,竹之绣眯了眼。手重获自由,她准备点上楚诏岚的穴位,却又一顿。男人松松环住她的腰。
竹之绣手掌贴在他胸口,抵住他的动手,轻柔而又坚决。楚诏岚胸膛起伏,最终缓缓松了手。
终于从男人强硬的拥抱里脱离,竹之绣趁此间隙,大脑飞速转动想着其他事。她今日是一身黑衣,是刚从素影殿外面翻墙进来,明明是很尴尬的被世子府主人发现了翻墙一幕,她却非常淡定,开始和楚诏岚谈判。
总要发现的。竹之绣安慰自己。楚诏岚暂且是可以信任的盟友,让他知道她对他无情爱的心思,也是好处。
最差也就是给楚诏岚留个她爱翻墙翻窗的印象……竹之绣决定和楚诏岚商量一下,知会王府的守备,认一下她的脸。
下回她要走正门!在竹府飞檐走壁也就算了,那群护卫巡逻从来不看天上,世子府……
世子府的隐卫巡视太变态了啊!暗悬不会混不进来吧!
来不及担忧好友能不能顺利进世子府给她传信,眼前的男人根本不想给她分神的机会。
楚诏岚面色不悦,酒意上涌双颊带了红色,他眼眸里爆出几丝红血丝。竹之绣看在眼里苦恼在心。
跟喝醉的人讲,恐怕有点难,还不知道楚诏岚醒来后会不会记得……
竹之绣定了定神,一字一句:“那你承诺,不会限制我的自由。”
“酒醒后,不可赖账。”
楚诏岚语气闷闷,身上带有一股不同于往日的迟钝:“我没醉。”
竹之绣麻木迎合,顺着毛安抚:“好,你没醉。”
“那你先放开我。”
“……”
男人脸上这回有了表情,不说话也能看出四个大字“我又醉了”。
竹之绣这回冷笑出声了:“那我动用非常规手段了。”
她指间银针闪着寒光,
“血腥味,”楚诏岚淡淡道,“你又去做了什么?”
“爬墙时候手被划破了。”
男人眼神迟缓地扫过她手指,低头再看衣襟上的墙灰。竹之绣感觉到男人呼吸明显加重,不知是嫌弃墙灰脏还是震惊她竟然爬墙。
“惊讶什么?”竹之绣眉眼带了自得,半真半假抱怨。“世子殿下,臣妾是玉叶金枝,抚琴的手娇贵的很。”
“今日尝试翻墙出门,反划到了手。”
“正殿门不走,爱走偏的?”
是不是快醒酒了?眼见着楚诏岚目光在她身上游移,神色还有微妙的变化,竹之绣估计。
“本王明早就命人,把素影殿的墙砖都换新的,加上附魔。”楚诏岚拂袖,语气冷然。
……夫妻之间怎么这么防备。竹之绣有点苦恼,她只是个柔柔弱弱的世子妃,哪里值得楚诏岚换有附魔的墙砖来防。
“太早不行,”竹之绣真诚万分,女郎抬起脸来,如沐春风的笑容和冷着脸的世子形成鲜明对比,“大早上,不要扰我清梦。”
“清尊殿也一并加上墙体附魔,如何?”竹之绣真心实意出主意。
“世子妃好建议,本王采纳了。”
“我走了,你要记得我。”
他酒气散的差不多了,可能真清醒了。
但是蓝衣男子不愿回头,他步子微有不稳,走到门口,已经恢复正常了,夜色中只影茕茕,无端有点寂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