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将他留在了庄中。”
徐琬琬闻言,怔愣了片刻,她书中握着书册只轻声呢喃:“记不得了……”
此事与前世无二,她也未曾感到惊奇,只是有些怅然。
“奚先生还要我叮嘱姑娘,那个人来历不明,也不知是不是好人,平日里奚先生会盯着他,但若姑娘在庄中碰上了她,还是远着些为妙。”
素莹认认真真将奚戎云要她带给徐琬琬的话,一字不差地告诉了她。素莹虽然心智生长得迟缓了些,可只要她想,便没有她记不住的事物。
徐琬琬有些疑惑,前世奚戎云对谢斐并没有这般明显的戒备。不过即便奚戎云不提醒,徐琬琬也会避着谢斐走。
“奚先生可还有别的话?”
素莹摇了摇头:“没有了。
徐琬琬微微点了点头,便没有再多问。她挥了挥手便叫素莹去外间嬉闹了。
她透过窗口往外瞧,便见刘妈妈撑着油纸伞从外边走来。
细雨蒙蒙,浸染得树干上的嫩叶愈发青绿。
刘妈妈的脸色带着一丝沉郁,她拧着眉走进书房。
“妈妈这是怎么了?”徐琬琬上前问道。
刘妈妈轻叹着气摇了摇头:“姑娘不是想看看写那话本的端阳子还写了什么嘛?那册话本上明明就有并州书局的记号,可我今日令人去了并州书局询问,哪知那书局掌柜却道,书局并未刊印过这劳什子的《鸳鸯错》,也不知这端阳子是何方神圣?当真是奇了怪!”
她越说眉宇便凝得越深,今日甫一听闻此事,她便只觉得这《鸳鸯错》里里外外透露着古怪,如今更是连刊印的书局都是假造的。
徐琬琬目光亦是落在手上这册话本上——《鸳鸯错》端阳子,书页内侧盖着的正是并州书局的印章。
“莫不是别的刊印作坊假造并州书局出的话本?”
刘妈妈摇了摇头:“我记得清清楚楚,姑娘桌案上一摞话本都是我从并州书局购置回来的时新的话本,每一本皆是出自并州书局,这不会错的。”
徐琬琬沉吟片刻,她问道:“妈妈当时购置时可有留意到这册话本?”
刘妈妈回想了须臾,摇了摇头:“倒是不曾留意。”
徐琬琬闻言轻声呢喃:“若此书册并非出自书局,会不会是有人夹到其中的呢?”
若当真如此,那人为何要把这册书夹到她日常会读的话本中,那人将这册与她息息相关的话本送到她面前又有何目的?徐琬琬眼底闪过一丝凝重。
刘妈妈仔细回想着,书册是她从书局掌柜手中接过带回庄上,放在了徐琬琬房中的桌案上,期间也未曾经过旁人的手。
“莫不是这院中洒扫的小丫鬟夹进去的?”
徐家待底下的人不薄,庄上的小丫鬟们手上也多有余钱,平日里闲来无事也爱读一读这些个才子佳人的故事。这册《鸳鸯错》说不准便是这院中哪个洒扫丫鬟的。
徐琬琬轻声回道:“或许吧。”这册书总不会是凭空冒出来的。
她失神地看向手上这册装饰精良的话本,写这个话本的端阳子与那个将话本夹在一堆书册中的那个人会不会是同一个人?那人是不是有意让她看到这话本的?
徐琬琬没由来感受到一丝恐慌,她不知道这个端阳子究竟是敌是友,也不知夹书的人究竟有何目的。她好似他人案板上的肉,陷入了一团浓黑不见路的迷雾中。
她虽有些恐慌,却还是觉得今生便是再坏,也不会坏过前世那般情状了。
“我明日且问问她们。”
刘妈妈心底似有些空,她虽这般说,却不知从哪来的直觉,这《鸳鸯错》只怕同院中那些小丫鬟并无关系。
徐琬琬心底亦隐有如此想法。只是她无法解释,难道这书当真是凭空而来?
她按下心底那不切实际的想法。转而道:“对了,妈妈,这两日请母亲从太守府调两个丫鬟到庄上吧!”
徐琬琬想知道那个与周珉有些关系的被放出去的丫鬟的情况,刘妈妈得了她母亲的叮嘱,不与她说,她便只好从旁人那儿了解些情状。
刘妈妈纳闷道:“先时夫人有意多调些丫鬟在姑娘身边伺候,可姑娘愣是不愿意。今日姑娘怎么突然想起此事来?”
徐琬琬按着提前想好的说辞解释了一番。
“素莹孩子心性,我也不指望她伺候我,如此我身边得用之人便只有妈妈一人,衣食住行劳心劳神,我便想让母亲调个懂事的来,妈妈也好轻松些。”
刘妈妈点了点头:“姑娘身边之人确实少了些,素莹又不能顶事,确实应当再提拔几个到姑娘身边。”她总有力有不逮、照顾不周的时候。
春雨初歇,和煦的熹光穿过层层疏薄的云缕,散在盎然绿意的大地,洒进明亮澄静的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