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妈妈亦是拧眉道:“此事确实古怪。难不成秋池腹中孩儿不是周解元的,而是其他人的,她将那药下在周解元茶盏中,便是想让周解元做那孩子的便宜爹?”
“不会的。”春溪急急否认。
徐琬琬亦是道:“妈妈想哪儿去了,年关事发时,秋池已有两月身孕,即便真如妈妈猜测那样,她怎么瞒过大夫呢?生产时又作何解释?”
刘妈妈摊了摊手:“那周解元茶盏中的药物当作何解释?”
春溪欲言又止:“除非……”
徐琬琬越想眉头皱得便越紧:“除非,那个药不是秋池下的。”
刘妈妈试探性问:“姑娘的意思是,周解元贼喊捉贼?可他为何这么做?”
春溪终是忍不住了:“因为周解元往后前途无量,他不愿被一个卑贱的丫鬟连累了声名,与其等着他与秋池之事被人发现,不如找个合适的时机,主动将此事暴露人前,他依旧是那个洁身自爱、一尘不染的谦谦君子,所有一切皆是秋池痴心妄想。”
看着这几日沉静稳重的春溪忽而爆发出阵阵怒意,刘妈妈不禁侧目。徐琬琬亦是深吸了一口气。
“秋池……”春溪低语,“当日此事被撞破后,大人曾令秋池与周解元二人当面对质,大人初时虽震惊于秋池的话,却也没有因为周解元的否认而就此信了,他令秋池拿出二人定情的凭证,可是秋池没有拿出来,大人这才信了周解元的话,怒而要将秋池发卖。”
这是徐琬琬不知的细节,想起方才对她父亲的指责,她心底一阵愧疚。
刘妈妈轻声道:“在听到周解元否认的话语后,秋池究竟是没有那凭证故而拿不出来,还是心灰意冷再无意拿出来?”
徐琬琬低声道:“她初时既然敢在父亲面前那般底气十足道她与周珉两情相悦,定情的凭证想是有的。只是她没有想到,周珉竟然这般决绝,在父亲面前否认了。”
春溪道:“秋池或许真的爱极了周解元,便是见他为前程陷她于万劫不复,她也不舍得就此毁了他。宁愿自己遭受污名,也不愿叫周解元官声受损。”
徐琬琬紧抿着唇,长长的眼睫呼扇地眨着,有些心烦意闷。
她抬手重重拍在床榻上:“周珉此人,阴险至极!”他便是算准了秋池不忍毁了他,才这般似乎忌惮的算计她。
春溪心头颤了颤,她心底渐渐觉得徐琬琬骂得真好,此刻便是刘妈妈也没有再上前阻止她骂人的话。
徐琬琬抬眸望向春溪:“今日在此所说一切还只是我们的猜测,若要印证还需秋池清醒过来。春溪,你便秋池安置在庄中僻静院落,请奚先生瞧一瞧她的癔症可有得治。”
春溪称是后便告退离开,刘妈妈望着她直挺挺的脊梁,心底暗暗点了点头。
经此事,徐琬琬虽然依旧不知周珉谋害徐家的缘由,可是令她有些安慰的是,她今番算是拿住了周珉的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