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族终日宴饮,醉生梦死,贫民食不饱腹,麻木度日。
白梦六岁流落青楼,自此衣食无忧,但从此以后,成了笼中小宠,呼吸着糜烂淫乱的脂粉味,唱着淫词艳曲,学着媚笑娇笑等各种勾人的笑,接待着性格各异的客人,直面人的多样性。客人有的好伺候,但更多的是,不把青楼女子当人看,毕竟,只是金钱一抛,就能肆意赏玩的小宠罢了。人前斯文君子,人后禽兽败类的向来不少。
终归是,一入青楼,沦为最贱籍,从此欢颜为他人,命如草芥不由己。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笑得一模一样,只是偶尔会想起,六岁之前,村子里的天空好蓝好蓝,像山林间的清风徐来,村口的老大爷笑得慈祥和蔼,像严冬的一点火星,暖到心坎里,白云柔软似化开了的棉花糖……直到,一场大水淹没了世界,从此不见天蓝。
白梦:
在梦里忆曾经,点点滴滴。
重回味,昔日情,
欢笑固然难忘,
悲伤却也刻骨——
那自由自在的悲喜,
实在令人心折。
忆,多么美好的字眼!
时光模糊了记忆,
自由的尊严,
却在记忆里永恒。
白梦接待了一位熟客。官员曾经颇负盛名,却被帝皇近侍罗织了莫须有的罪名,自此被帝王所厌弃,三年不能觐见。
官员醉酒,满脸沧桑,郁郁不得志,半醉半醒间,说了一句:“竹逸啊!悔不听你当时言语,随你一同隐居去,官场之途,坎坷难行,世有不平事,却无力回天。今日沦落至此,委实难堪!”
白梦手一抖,琵琶错了旋律,心里微微泛着疼,竹逸,是不能做梦之人的梦中人。
琵琶声声,梦境在流淌。
深山野林里,一幢小竹屋,屋后花圃菜园,一条小溪绕着山林缓缓而流。
多么宜人的景观!一位隐居者,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闲时,捧书一卷;兴时,琴箫作乐。观花开花落,赏四时佳景。
时光淡然,有人像鸟儿,潇洒高飞远走,自由自在。
红尘万丈,有人胸怀大志,不奢求抽身而出,只求活得精彩。
世事难堪,有人深陷黑暗,再不见天蓝云白,风也戚戚。
白梦说,青春年少的我,做了一个美梦,美梦叫做“玫瑰雨”。
梦里,天空蓝蓝的,
阳光暖暖的,
我的世界却下起了玫瑰雨。
纷纷扬扬,如燃烧的蝶儿在翩翩飞。
火般的红,火般的热烈,
那是青春的不畏与激情,
那是张扬的、等爱的玫瑰雨。
白梦说,我又做了一个散发着牡丹芬芳的梦。
梦里天空,飘浮着白白的云朵。
地面,种植着一朵朵粉白粉白的牡丹,一望无际的娇俏,装饰着我心中的花园。
摇曳着,阵阵馨香随风来,芬芳馥郁,甘甜。
纯洁的气息,那是少女的纯真与甜蜜。
牡丹含苞,绽放,终会凋零,
梦的开始、过程与结束。
梦里一度落花飞扬,
我在梦里憧憬着,
那满园花苞含羞绽放。
看着那内敛又张扬的花蕾,
在风中炫耀。
随后,粉红花瓣纷纷凋零,
在风中辗转飘落。
美得壮丽,美得惊人。
你在夕阳的余辉下
含笑而来。
我怀着忐忑的心
在树下伫立。
幻想着,
你为我轻拂去
那落在我发上的一瓣花。
终于,你擦肩而过。
粉色的梦破碎
成片片花瓣。
含苞的花儿,
为你而开,又为你而落。
那花样的青春,
粉红的少女情怀,
在梦里幻灭,
留给了永恒岁月,
一声悠悠长叹。
白梦自嘲,白日做梦,即使在梦中,梦中人也是镜花水月。
白梦:
你是水中月,你是镜中花。
你不是完美无暇,却是我向往着的美好。
你是水中月镜中花,无法拥抱触摸到你,却深深地投映在我的心湖上,再不消失。
我多愿,你是风,你是空气,看不到,却能享有你的关怀。
你牵动着我的情思,却只能遥遥注视着你。
只怕,碰触到你的一瞬间,本应清晰的明月便破碎,碎成涟漪斑斓。
梦醒了,有人隐居山林,有人宦海沉浮,有人依旧送走一位又一位客人。
夕阳西下,残阳似血。调皮的阳光在湖面上跳跃,不肯离去。
一抹愁悄然浮上心头,这即是日暮。残阳再不舍,离去却是必然,大自然的规律,何人能左右?正如人生日暮,曾经的少年,只能在模糊的记忆中寻找。
白梦,早就已经懂得了,不再做梦。
残阳西移,黑暗淹没天地。青楼楚馆纷纷亮起了灯,接待着醉生梦死的权臣官宦和富贵子弟。
百姓生活在水深水热中,贫民乞丐与日俱增,即使是都城,一批批流民的尸体被随意抛弃在城外乱葬岗。
寒风冷冽地刮着,一幢破旧的庙宇在风中摇曳,仿佛下一秒就会四分五裂。这是一座荒废的寺庙,屋内尘土堆积,佛像黯淡无光,不知织了多久的蜘蛛网,在屋顶房梁等角落挂着,甚至佛像也被蜘蛛网覆盖了,活像糊了一层炭。墙壁也破了好几个大洞,风呼呼地灌进来,屋内的严寒毫不亚于屋外。这寺庙曾香火鼎盛,但此时此刻早已无法寻觅旧时荣华的影子。久而久之,这座坐落在城内偏僻角落的废弃庙宇,成了乞丐和卖艺人等无家可归之人的聚居地。
"哇……哇……"一阵婴儿的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