卒收殓尸骨,百人千人成了冰冷的数字,不再笑不再呻吟,回不去的家乡,再也见不到的亲朋。
说着,戍客眼望着边城,鬓发苍苍,是关外的风霜。从青壮到暮年,鼻翼间的风始终有着挥之不去的铁锈味,自己的,战友的,敌人的,醒来梦里睁眼闭眼都是滚烫的热血,逃不掉,避不开。
在那遥远的地方,有着他心心念念的家。
落叶归根,是魂牵梦萦的盼望,是灵魂深处的渴望,但是呀,他要守边疆,也许下一场战争,白骨露于野的便成了他。
戍客说着说着,饮下一碗又一碗烈酒,不知不觉间,已是泪流满面。
风灵无言,当权者的穷兵黩武不义战,受苦受累的终究成了无数百姓士卒。
(三)戍客之妻高楼哀哀叹
边塞苦寒,在天山云雾间出没的明月,撒下苍凉的月色,大漠朔风呼呼地吹,犹如虎啸狼嗥,响彻玉门关内外。
同一轮月,同一阵风。
关外风月冷,关内风月愁。
戍客醉饮思故人,思妇独上高楼叹月冷。
梦中惊醒,翻来覆去,孤枕难眠,身边早已经没了故人温度,再也没有那么一个人,会在自己委屈之时抱着自己轻声安慰。
“夫君何处?是战?是休?”
“夫君可安?是生?是离?”
“刚才梦到了明月天山玉门关,长风能否学青鸟,穿过云海茫茫,殷勤递我相思?”
“何时归来?何时归来?能否归来?”
“古有云,‘乃知兵者是凶器,圣人不得已而用之。’现在,是不得已之时吗?”
无言,无言,明月清风也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