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陆深转头不快地看一眼贺以恩,贺以恩耸了耸肩,“是他该打,你也没做错。”
“怎么打的?严重吗?”
陆深故意笑着说:“别担心我,我既没挨打也没受伤。”
“我问对方。”
陆深失笑,“至少也假装关心我一下。”
“严重的话,真的会有警察来,会对你的签证也有影响。”
“那人不会为难陆深的,我保证。”贺以恩说道。
向晚也坐起身,看向贺以恩,“你怎么知道。”
“他也有不想被别人知道的事。”
向晚喃喃道;“但偏偏就你知道。”
贺以恩站起身,“我要上课去了,先走了。”
向晚突然喊住他,“你都修了哪些课?除了视觉艺术,我一次都没见过你。”
“除了必修,经济学、化学和周末在外校的中文。”
向晚“哦”一声,又讶异道:“可是我在中文学校从来没看过你。”
“我考试的时候才去。”贺以恩说完摆摆手,朝教学楼走去,算是跟他们道了别。
向晚连忙拿起书包站起身,迟疑片刻后说,“我也先走了。”
她小跑着过去,朝贺以恩的方向。
李南栖看向他们,近似自言自语道:“这两个人真没什么吗?”
她转过头,陆深也坐起身,正看向她。
李南栖再次错开他的目光,“不要觉得我好像很可怜,或者很凄惨。我不在意。”
“我没有觉得你可怜,也没有觉得你凄惨。”
“那干嘛要因为我的事动手。肯定是那人说了什么难听的话。”李南栖说,“我都不在意,你干嘛在意。”
“不在意是对的,因为所有的评价、话语,都只是他们试图伤害你。”
“所以,只要我不觉得被伤害就好了,他们就达不到目的。”
李南栖又说:“我早就不为这种事自我烦恼,就像有无缘无故的善意,也会有无缘无故的恶意,他们不需要任何借口,也可以试图伤害我。
所以,千万不要觉得我很脆弱,需要谁来保护。”
“有时候想保护一个人,不是因为觉得她脆弱。而是因为关心她,不希望她遭遇任何受到伤害的可能性。”
李南栖看向陆深,他还是看着自己,没有试图安慰一个人时的,哪怕全然善意也存有的一丝虚伪。
“你如果真的认真看他们怎么说我,可能就不会觉得我是一个值得关心的人。不但虚伪、虚荣,还愚蠢,所以才会有今天。”
“我为何要听别人说,你明明就在我的眼前。”
陆深不再继续这个话题,站起身,对李南栖说:“你之后没有课吧,一起去图书馆?”
“跟我走在一起,并不能帮助你融入这里。”
“刚好我也不在意是不是能融入这里。”
李南栖轻笑一声,“不像我,为融入这里,什么角色都能扮演,什么谎话都可以说。”
“也没有错吧,这种想融入一个地方的想法,就像是天性或者是本能,去模仿所见,去习惯周身,至少先让自己觉得自己与周边没有格格不入,才能找到安全感。”
陆深又说:“你知道鹦鹉为什么会学人说话吗?——因为它们喜欢群居生活,当来到人类的居所,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它本能地想要融入其中,便会开始模仿、学习人的说话,这样就能让它觉得自己属于这里。所以扮演角色也好,模仿也好,做了本来不会做的事情也好,不过是生存的本能。”
李南栖沉默了片刻,然后笑起来,“所以,说我像鹦鹉,是夸赞还是损贬啊。”
“鹦鹉多受欢迎啊,说起家里养鸟,我第一个就想起来是鹦鹉。”
“什么跟什么啊。”李南栖说着,然后站起身,“我去图书馆,一起吗?”
陆深跟上她,“好的,鹦鹉女孩。”
李南栖转过头瞪他一眼,“难听死了。”
陆深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