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深突然问。
“打了你一顿,还赢了,是不错。”
说完两人一起笑。
“等会结束后我等你,一起去打工。”陆深说。
“我知道,干嘛还要说一次。”
陆深一副你明知故问的表情,“你上次不就没等我。”
李南栖漫不经心地说:“是吗?”
身后教练来了,陆深经过李南栖去找教练,边走边转过头无奈说:“少装不知道了。”
她笑着仰头继续喝水,然后站在窗边往外看。
击剑馆对着的是橄榄球场,蓝白色的球服,四处奔跑的少年,鸣笛哨响,人群涌动着,是她从前熟悉的画面。
画面的寻常被打断,突然见两个人像是扭打在一起,一群人乱作一团,教练吹着口哨,然后将两个人拉开,李南栖看见其中一人的球服是数字7,属于Matthew,他被拉扯着衣服站起来,但是还是气恼地冲向前与对方继续扭打在一起。
李南栖没有看清与他打架的人是谁,只见他们又被拉扯开,然后被教练训斥着站在一旁。
她转过头来,不再看向窗外,却撞上了陆深的视线,他也看到了窗外的球场,但不确定有没有看见球场上的风波,他们二人短暂地对视,又各自转过头去。
*
向晚吹干洗过的头发,重新套上校服,衬衫、毛衫外加西装外套,里外三层规规矩矩地穿着,身旁的女孩则穿着换好的便装,谈起之后要去谁家的派对。
是啊,都周五了。向晚默默想。
她曾经问过李南栖派对是什么样的,李南栖说,派对是什么样,取决于那里的人是不是你喜欢在一起的人,否则,它们都一样,十八禁的酒水,暧昧的男女,还有扮演着大人成熟的青春。
她背着书包出了更衣间,下意识地环顾着找贺以恩的身影,却一无所获,她继续往校门外走,在那里看见贺以恩上了一辆黑色的轿车。
贺以恩在合上车门的瞬间瞥见向晚走近的身影,他微不可觉地顿了顿手,然后落座后合门。
贺以恩对后座坐着的男人喊道:“舅舅。”
男人温和地笑,“最近没闯祸吧?”
贺以恩也笑了笑,“你知道的,我又不算什么优等生。”
车启动离开,贺以恩转头看向窗外看向车内的向晚,车窗的隐私玻璃让窗只反射出经过的人影,探不见里面。
向晚与启动离开的车擦肩而过,然后看见车从身旁经过,直到消失。
“白齐那小子最近找过你吗?”
贺以恩回过神来,视线从窗外移开,“没有,高考不是只有十几天了吗,应该在忙着好好读书。”
“鬼知道,一进家门什么都不跟我说。”贺以恩的舅舅吐槽道。
他又问贺以恩:“你呢,就没好好想过大学学什么?”
贺以恩笑着说:“我的成绩,考上什么是什么吧。”
“到时候找个私立大学,读个商科,没有想做的,就回头继续帮雷哥处理生意。”贺以恩舅舅说,“我看你在那边做得还挺顺手。”
“雷哥待我挺好的。”贺以恩随口似地说道。
舅舅又说:“白齐如果有什么事,你要跟我说,不然我总觉得他要捅出个大篓子。”
“放心吧舅舅,那次之后,他就没再跟那些人接触了。”
舅舅点燃一根烟,拉下半个窗,往外吐着烟圈,“他真是胆子大,卖药都卖到你们学校了,他也不想想他接触的那些人跟中国城一样吗,那是正儿八经的飞车党。”
贺以恩安慰道:“不耽误他考试就行了,他成绩还是很好。”
舅舅的语言不客气起来,带着对儿子的恼怒,“花了老子不少钱送进去,往年学校最后一名的成绩都有90分(1),上不上好的学校就见鬼了…”
车开得很快,只有一侧的窗开着,风呜呜地吹,灌入耳朵,刺耳地响动着,贺以恩听着耳边变得含含糊糊的话,点着头应付着,不再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