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全世界蒸发
向晚用密码打开了贺以恩公寓的门。
这里是一室一厅的Studio,开放厨房连接着餐厅和客厅,隔着一扇门是带卫浴的卧房。公寓楼下就是贺以恩工作的酒吧,阳台外正对着酒吧前的街道,时不时传来汽车喇叭或鸣笛声。
公寓楼在市区里不算高,贺以恩住的这一间是中间楼层的十楼,向晚站在阳台上还能看清街道的人,和往来的车,阳光在林立的楼宇间穿行,而这里向着阴面,比其他市区的街道显得冷清。
向晚在公寓里转了一圈,贺以恩在这里几乎没放置什么东西,像是不久前才搬来。
衣柜里只有几件够换洗的衣服,卫生间里,浴缸看起来崭新从未使用过,淋浴间里放了简单的洗发水和沐浴液,地面上残留了一些湿漉漉的水气,洗手台上,放着牙刷、刮胡刀和像是超市赠品的洗护套装,而镜子背后的柜子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放。
厨房里,别说烹饪的调料,甚至没有碗筷,只有一口崭新的锅像是入住时物业的赠送。
向晚最后坐在阳台里等他。
阳台上打扫得算是干净,空间不大不小,放了一桌两椅,尺寸都偏小,桌子上放置着一个烟灰缸,里面有两个残留的烟蒂,旁边放置着一个打火机。
坐在阳台能看见客厅沙发背后的装饰画,应当是物业统一标配的,画里是过于抽象的彩色的揉成一团的线条,搭配通体黑白灰色调的软装,倒是合适。
没过太久,房门又响起按密码的声音,贺以恩推门进来,看见了门口向晚的鞋,和沙发上她的背包。
他朝屋内走去,环顾一圈,看见了阳台上的身影。
向晚看见贺以恩出现在阳台门口,他问:“吃饭了吗?”
向晚低头看手机,时间已经过了12点,该是午饭的点,她摇头,“没有。”
“我带你去吃饭。”贺以恩说。
向晚没有答应,“我不饿,你呢。”
“我吃过了。”贺以恩说,“那不然去买点什么你先吃一点,饿了再去吃饭。”
向晚摇头,“过一会吧。”
贺以恩没有说话,靠在阳台的玻璃门上,看向外面嘈杂的街道。
“你几点上班?”向晚问。
“晚上七点。”
两人又没再说话,贺以恩也走进阳台,然后坐在向晚对面的座椅上。
向晚伸手对向贺以恩,“有烟吗?”
贺以恩愣了愣,“你会抽烟?”
向晚说:“不会,想学。”
“干嘛学这种没用又伤身体的事。”
“那你呢?”
“那是我年纪小不懂事。”
向晚说:“我年纪不小,也想不懂事。”
“我身上没烟。”贺以恩说。
“骗人。”向晚收回手,看向眼前烟灰缸里的烟蒂,“那这是谁抽的。”
“我烟瘾没那么大。”
“在里面的时候,有烟抽吗?”
“没有。”贺以恩说,“但有人会偷带散装的进去,有点人还会做仿制烟,有时候狱警也发现不了。”
“你在里面抽吗?”
贺以恩摇头,“我只想出来,烟抽不抽有什么所谓。”
“但你还是没戒掉。”
“我的工作,很难不抽烟。”
向晚没说话。
“要喝点什么吗?”贺以恩问。
“有酒吗?”向晚问。
向晚看见贺以恩愣了愣的表情,说:“怎么,酒我总能喝吧。”
“有啤酒。”贺以恩说。
他站起身去厨房,向晚跟着他离开阳台,然后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换了一圈节目停在一个音乐频道,放着色彩绚丽的MV。
贺以恩拿着酒来,坐在向晚的旁边。
向晚接过他手上的酒,仰头喝下,酒被冰镇过,凉意让酒味淡了一些,但酒对向晚来说依然是苦涩的。
贺以恩说:“你慢点,空腹喝不好。”
向晚看向他,“你管的真多。”
贺以恩笑了笑,同时叹了口气。
“你怎么不喝。”向晚问。
“晚上工作的时候还会喝。”
“怎么,女客人请你啊。”
贺以恩没回答,“你在这,你男朋友知道吗?”
向晚喝着酒看着贺以恩,没有立马回答,她慢吞吞地咽下口里的酒,然后才说:“不知道。”
“差不多就回去吧。”
“为什么。”
贺以恩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是问:“他对你好吗。”
向晚没有犹豫就回答:“很好。”
“那就不要再来找我了。”
向晚还是故意问:“为什么。”
贺以恩说:“你有自己的生活了。”
“没想到你感情观还挺保守,我就不能又有男朋友又跟你睡吗?”
这话说出来,分明是故意气他,贺以恩明明知道,但还是生气了,还是达到了她的目的。
向晚看向他愠怒的脸,“怎么,你已经有人睡了啊,不过也是,在监狱里你憋坏了吧。”
她仰头还要喝酒,被贺以恩伸手将啤酒罐从她手里拿走。
“向晚——”
他对她最大的怒火,也就是这样带怒气地喊她的名字,眼神锋锐得好像很可怕,但一点也不露凶,反倒无奈更多一点。
向晚直视着他,一副无所谓的冷漠。
贺以恩拉着她的手让她从沙发上站起来,然后带着她往门外走,“我送你回去。”
向晚挣扎着要把手从他手里抽出,贺以恩不肯松手,却也不敢施更大的力,一边向门口走,一边又被她拖着往后。
在要走到门口的时候,向晚放弃了挣脱,然后走到贺以恩的身后,从后面伸手环住了他。
贺以恩怔住间,松开了向晚的手,脚下的步伐也停下来。
向晚抱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