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手，看着自己的掌心又把手给举了起来。她仔细端详着指缝中透出的那点油灯的光。
“我真的不明白。如果是女子一生下来就是罪恶的，那么为什么神明要让女子生出来？为什么这世上要有女子？真的很想问问这顶上天，难道女子就不是你的孩子了吗！”
沈央央看着逐渐癫狂的女子，嘴角开始漾起细微的笑。对，就是要这么疯。这么疯就对了。
“你想去报复吗？我可以给你这能力，只要你愿意，你这一世死后将你的灵魂给我就行。我不是来带你去地下的，我是来跟你做交易的。”沈央央一把捧起那个女子的脸。疯狂，怨恨，不甘，阴暗交织在这张脸上，这张脸就是最好看的脸！
而被捧起的女子哈哈大笑，反正自己什么都没了。不如破罐子破摔。如果下辈子不小心还是投胎在这个世界，那自己还不如一开始就不出生。
“好啊，再好不过的了。”她和沈央央击掌为契，一团黑气逐渐将两人都包裹住。
最近县令和那名醉酒的壮汉精神状态非常不好，他们最近都开始讨厌做梦了。因为在梦中自己会变成女子，会被父母教育三从四德，女德女经。
可是自己即使学会了这些也不一定能好好活下去，会有很多很多的男人来骚扰自己，而自己被骚扰了都是活该，一切的错误都是自己的错。
在这个世界女性就是原罪。
所以在那梦中县令和醉汉也就是原罪。他们逐渐开始害怕睡觉了，如果是正常的世界，百姓们可能都觉得是这两个人做了错事，然后被冤魂索命。会说是这个县令断案不公，这个醉汉恃强凌弱。
但这个世界正常吗？大家完全就没有往冤魂索命的方向想，因为在他们的印象中女性就是柔弱的。就算是死了，还有什么胆子回来索命吗？
所有老百姓都只觉得是县令最近没休息好，所以一个两个的都劝自己的县令好好休息休息。
睡一觉就没事了。
他们才不会没事，那名女子会一直缠着他们两个，不死不休。
沈央央一路从京城游历到乡野小路，最后偶然看到一片破旧小屋中，有一丝灯光。自己也便悄悄隐了隐身形进去看看。
原来是一个女夫子在教小女娃们写字。那名女夫子眉眼清秀，虽算不得好看，但是有一股腹有书香气自华的气质。
“所以我的孩子们，今天给你们讲的蜉蝣撼树你们有体会到什么？”虽是破旧的小屋，但想不到居然还有三尺高台。而那女夫子就在高台之上微笑着提问台下所有的女童。
“我知道，我知道。虽然我们就像小小的蜉蝣，父亲不爱母亲不疼。但是我们如果团结起来，就可以撼动比自己高百倍，千倍的大树！”回答的是一个大约六七岁的小女童。
“夫子她说了我想说的。”
“夫子我知道，这就是你经常跟我们说的团结就是力量。”
那女夫子看着台下叽叽喳喳，就像小鸟一样的女孩子们。也是欣慰的笑了笑。
“那我的孩子们夫子和你们说，你们知不知道？在这外面还有很多跟你们同样的女孩子，她们读不起书。她们永远只能背诵什么三从四德，甚至有的连三从四德里面的字都认不全。她们就像一只只被驯化的小绵羊任人宰割，她们和我们都是女孩子。那么我们该怎么办？我们该怎么去救她们？”
说到这里女夫子开始面色愁容，自己一个空有能力的人又怎么能改变整个世界？
“夫子！夫子教我武功吧，等我成为大将军之后，我就可以把坏人打跑。让那些姐姐们都可以读书，不用学什么三从四德。”
“夫子能不能多教我点知识？我听我爹说过。这个世界上读书读的最厉害的人就是宰相，宰相就是什么人之上，什么人之下。反正特别厉害。我也想成为宰相，这样子我就可以去读很多很多的书，然后让所有人都听我的。这样我就可以命令他们去让那些小姐姐读书了。”
“你说的不对，因为我爹说过女人是不能进朝堂的！”
“是啊是啊，我爹也说过。我爹说如果女孩子去当将军就是男人婆，不会有人要的。女孩子如果去朝堂，那就是什么，嗯......哦，对，牝鸡司晨。是要被当成妖怪烧死的。”
夫子看着正在讨论的学生们，有欣喜的，也有悲哀的。欣喜即使这个时代不允许女子茁壮成长，也依然有遗漏的火种悄悄生根发芽，待到壮大时便可吞噬一切。
悲哀这个时代的局限性，居然从这么小的娃娃身上开始就抓起了。
她看着台下吵成一片的学生们，只是自己小声说了一句。也不知道是说给学生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的。
“要相信黑夜虽然漫长，但光明总会来临。”
沈央央看着这名女子有点难过的侧颜，不知怎的想起了虎子。
在抗战的那个世界中，虎子也是这个样子的。他不知道能不能博一个新的未来，所以面对迷茫的自己，时不时也会劝导。
没关系的，要相信国家，相信党。我们的祖国终将会迎来黎明。
“我觉得没要沈央央的灵魂，属实是吃亏了，你觉得呢？”ta问了问脑海中的438。
438毕竟也是高等数据，此时此刻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沈央央其实不想复仇。她想要的是一个平等的世界，是一个女子可以随意穿自己喜欢的衣裙的世界。是一个女子随意打扮，也不用担心出门会被侵犯的世界。
是女子站起来可以与男子比肩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