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
“陛下去过玄道院吗?”
“朕小时候在玄道院生活过一段时间。”
刘命长忽地驻步,晏主及时停下。他转过身来,眉头已经皱起。
“阁首,怎么了吗?”
“陛下觉得,玄学道术是否该重新振兴呢?”
晏主仔细观察他的神色,大胆开口:“当然应当禁止!”
“哦?陛下为何排斥此道?”
晏主却不知如何回答,在她看来,这并不重要,她不感兴趣,但不会觉得其他感兴趣的人有病。极端的玄学道术爱好者会显露病态,但晏主对此漠不关心。
她只好乖乖回答:“朕不知,朕只是觉得阁首不喜欢。”
“……内臣确实很不喜欢。”刘命长撇过头去,似是想起了什么不堪的过去,这一瞬间竟然让晏主有些想去探究。
她犹豫着开口询问:“阁首为何不喜?”
刘命长大步往前去,看来是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了。晏主只好小跑着跟上,一边打量他的神色一边道:“能让阁首厌恶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朕会严令打击此道的!”
刘命长瞥了她一眼,见她脸上熟悉的讨好脸色,不禁露出讽笑,一把抓住她的后领,扛到肩上,原地凌空飞起。
这突如其来的动作让她惊叫出声,凌冽的冬风刮在脸上生疼,她遭不住地求饶,刘命长却并不理会。
原来都是抱着的,是哪句话触他霉头了?晏主在空中郁闷地想着,捂着脸试图挡一挡寒风。
二人在一座山头停下,晏主一落地就想吐,整个人天旋地转的,若不是旁边还有个人提着她,她就要倒下了。
“这是一处已被关闭的玄道院。”刘命长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晏主颤颤巍巍地抬头,只见灰白的小院里,还有几个男女靠在一起,地上有一些脏兮兮的茶杯。他们无一不面颊凹陷,脸色菜青。
“这玄道院已经关了,他们还在这里干什么?”
“饮茶清谈。”刘命长只带着他这么远远地看着,似乎再靠近一步都是一种酷刑,“玄学道术追求神智愉悦,萳香丸便是为了这一用途才被研制出来。”
晏主微微皱眉,提起萳香就不可避免想到那些混乱年代。
“他们只想要神智的快乐,所以不会再出去劳作,即便此院已关,也不会想回到家中。”
晏主心头微震,萳香服用的后期也与这症状差不多,精神萎靡,散漫懒惰,只想要简单的一瞬间的快乐,整个人都像是被吸干了精气。萳香尚且是药物,致人身体损伤,而这玄道院,只是一种学派,便能让人堕落至此吗?
她向前走了两步,被刘命长拉住。
“陛下要去做什么?”
“朕想看看还能不能交流。”
刘命长松开手,“无用的事,陛下也想亲自确认。”
晏主不反驳他,几步走到这几人身前,努力想与他们涣散的目光相接。
“各位,山下有热汤饭食,美酒佳肴,我请客,你们可愿与我一同下山去?”
一散发男子“咯咯”笑着,答:“美酒佳肴肠中过,只会给我这清白身增添污秽!”
“我们已不会感到饥寒,你那凡间俗物可诱惑不了我们。”一女子附和道。
其余几人紧闭着眼,不知是死是活。
晏主大着胆子要去探其中一人的鼻息,那散发男子却暴起,“你休要扰乱我道友的修行!!!”
“啊——”晏主被吓了一大跳,一屁股摔在地上,还没斥责那男子,就感到一阵罡风从背后穿过来,直接把那男子击飞出去。她傻在原地,被刘命长一把提起来。
“请陛下顾忌自身安危。”
“啊神明啊!你就是神明吧!”女子没去管她那被击飞的道友,看着刘命长宛如天神下凡,疯狂地朝他跪拜,“神啊,你带我走吧,信女愿意把三魂都献给您!”
晏主扯着刘命长的袖子连连后退,心中的震撼难以消减。这才是玄学道术吗?
刘命长冷淡地转过头,问:“如何?”
晏主抿唇,在女子哭天喊地的叫声里郑重点头,“阁首是对的,这种学术,本就不该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