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冬咬破了手指,用血滴在骨灰盒上,“早日往生吧,孩子。”
说完,我们都回头看着杜思含。
她的脖子红肿的吓人,脸色发紫,大口大口的深呼吸好一会儿,她才缓过来。
“谢谢你们。”她转身从包里拿出一沓现金,“多谢你们救了我。”
冯冬抱着骨灰盒,“我们先回去了。”
我看了看女人的包,朝着她伸出手,问她,“手指呢?”
她从包里摸了一会儿,掏出那个塑封袋装着的断指,“你要这个干什么?”
我拿出纸巾,将断指裹好,“我将这个东西送到庙里去。”
我走到门口的时候,又回头跟她说,“因果都有轮回的,不要刻意追求结果。”
她有气无力的点点头,“我知道了,谢谢你。”
冯冬启动车子前,将骨灰盒递给我,“抱好,我要干一件大事。”
冯冬说的大事就是掏出那一沓现金,一张一张数了起来,“46,47,48,49……”
冯冬高兴的快跳了起来,“哇,五千块钱!”
我朝着他伸手,“我的呢?”
他犹犹豫豫的。
我道,“你开车不能抱骨灰盒,我这一路很辛苦。而且,是我将婴灵引到盒子里的……”
“好好好”他有些无奈,“两千五给你,好了吧。”
车子缓缓朝着寺庙开去。
山脚下,冯冬将骨灰盒递给一个穿着灰色长衫的僧人。
然后我们就回了车上。
回去的路上,冯东一边打方向盘一边打着哈欠,还时不时问我,“帅不帅?”
我,“?”
“我的车技怎么样?”他问。
我,“呕”
“我拿驾照就花了几天时间,我是问你6不6?”
我点头敷衍,“真6。”
晚上,我在宿舍拿出白天新买的手机,大屏幕的智能触屏手机。
这是我人生中第一部手机,贵了点,但是店里人说现在年轻人都用智能手机。
手机上弹出一条新闻:震惊,石坲驾校频频闹鬼,有人曾亲眼见过。
有人说那个驾校当初拆迁建设的时候,一家人死在挖掘机下。
献血染红了一片土地,没有葬礼。
尸块被泥土包裹着,在那个冬天永远的沉默了。
“贺教练今天精神不错啊。”说话的是保安大爷,“对了我侄女明天考试,麻烦您打个招呼哈。”
贺教练干笑两声,“上个月您侄女不是考过了么?”
“挂了,这次是补考,最后一次机会了。”
贺教练又笑笑,“这活我可……”
“侄女,你来啦,我不是说不用来接我回去么。”大爷笑着招呼姑娘。
崔恬今天穿着白色的超短裙,一走路裙子一跳一跳的,整个人都是青春的气息。
这种感觉,太迷人了。
“来,这是贺教练,他带过的学员都考过了。”大爷介绍着。
贺教练人过四十,两只眼珠子散发着浑浊的光,“跟我来练车吧。”
火葬场的日子还算安逸,如果要不是我时间有限,我真想一辈子都待在这里。
我的手机嗡嗡震动起来。
“小嫣,急事,五分钟之后我们大门口集合。”冯冬说完就挂了电话。
陆经理从后面提着热水壶路过,“怎么,又要去做法事呀?”
“不是,我……”
我总觉得工作时间溜出去不好,可是陆经理却很大度,笑着摆摆手,“没事的,这些年我们火葬场没少出事情,都是冯冬解决的,他这个人热心肠,出去挣到的钱大部分都捐给山区的孩子了……”
我到大门口,冯冬二话不说让我上车。
“这次又是什么事情?”我问。
“今天带你去一个好地方。”
驾校。
一堆白色的车子在缓慢的蠕动,地上画着白色和黄色的线,还有的地上涂着绿色和蓝色。
驾校位置偏僻,我们来的时候是饭点,我和冯冬都饿了。
“这里只有西北风喝”我说。
冯冬揉揉太阳穴,带我去空驾室,“大叔,你找我?”
“是”大叔疑神疑鬼的,拉我们说话的时候,还用眼睛瞟着外面,他还是不放心,去把破烂的木头门关上才开口,“晚上我总做噩梦。”
大爷拿起玻璃水杯,“穿着白色的衣服,就站在我门口哭,我不知道她怎么了,我问她,她也不说话。我睡不好觉,再这样下去,我就疯了。”
我看大爷不像是说胡话,便问,“你家中可有亲人遇到了变故?”
“没有啊,我就一个侄女,前几天跟朋友出去玩了。”
冯冬抓耳挠腮的,我第一次见他这样。
于是,我们决定晚上在这里守着,等着那个东西出现。
熬过十点,冯冬饿的受不了,“大爷,你这里有什么垫垫肚子的东西么?”
大爷找了一会儿,翻出两包泡面,我出去接冷水烧开。
外面的风呼呼的吹着,天气预报说今天要下雪。
我需要穿过训练场去厕所那边的水管旁边接水,路过一辆车子的时候,我清楚的看见车里坐着一个人。
不,也许不是人。
驾校五点就关门了,车没有启动,她是怎么进去的?
她似乎也注意到我了,坐在车里看着我。
突然车子启动,那车子竟然朝我开过来,速度越来越快。
我转身朝着旁边的车子跑去,想用其他的车做掩护。
却不想,她忽然又出现在这辆车上。
车子再次启动,依旧是朝我这边开来。
还用大灯闪我。
“啪”的一声,冯东将镇魂符拍在车子挡风玻璃上。
我清楚的看到她坐在车里不动了,一边脸白的,一边脸是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