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岁的事业线还很长。
眼角还没有出现细纹,化妆也不会卡粉,她甚至素颜都万里挑一的美女。
她走在街上,总有人会回头看她。
不为别的,就因为她穿的最少。
不论春夏秋冬,她永远都是一身白色吊带裙,那个老板要求的。
每次见面,她必须得这样穿。
她开着跑车出入各种场所,在灯红酒绿里迷失了自己。
忽然有一天,顾江说,“我想纹身。”
段文芬答应了,D代表段文芬,G代表顾江。
他期待的说,“下辈子,我们还要在一起。”
顾江只觉得未来的生活一定很美好,
段文芬结结巴巴的说,“好,好的。”
段文芬养了狗,取名叫小白,给它最好的生活。
顾江觉得,自己何尝不是她养的一只狗。
段文芬这几年,没工作,花钱无数,她没有生存能力。
有一天,那个老板的电话打不通了。
她壮着胆子去了金店,想见见那个无数次在床上缠绵的老板,想问他,为什么不接自己电话?
可是不凑巧,她看到了老板娘。
见面的那一刻,老板娘就认出了她,心平气和的跟她说,“把这些年他给你的钱还回来,他花的都是店里的钱,都是老娘的钱,你们玩也玩了,睡也睡了,你要是不还钱,我也有办法……”
老板娘拿出手机,上面是一段段视频,视频的背景她在熟悉不过了,是酒店的大床房,有两个人在纠缠,夹杂着娇喘的声音……
段文芬的身子开始颤抖,祈求着她把视频删了。
老板娘笑着说,“你还有一个男朋友吧,不知道他看了会怎么想,他一定没见过自己的女人跟别的男人是怎么玩的吧?我还有更高清的视频呢……”
段文芬承诺会还清所有的钱。
顾江的生命不知道什么时候进入了倒计时,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
治疗需要三十万,段文芬躲在卫生间不敢出来,也不敢面对他……
顾江累了,不如永远的闭上眼睛。
有一天医生说,“现在做手术风险很大,存活率百分之十不到。”
顾江还是要求做,他给段文芬打电话,没人接,她此刻正在面试,她需要钱……
他给段文芬发了消息,告诉她,自己要做一个小手术。
她还是没来。
手术很成功,结束了他失败的一生。
段文芬甚至没哭,呆呆的看着手腕上的疤,那条疤甚至会扭动,会说话,在问自己,“疼吗?”那是顾江的声音。
她拿起刀,准备朝着那疤割下去。
可是她不甘心,凭什么自己被人耍了?
她去网上搜了一个邪术,她死也要让那两个人不好过……
她去了商场,点了三根香,解开腰带,双脚离地的那一刻,她好像看见了顾江。
李琼辉查到,金店的老板今天早上出门被撞了,现在还在医院抢救。
而老板娘的脖子严重过敏,呼吸困难,也是命悬一线。
段文芬的目光很悲伤,“顾江也很喜欢小白。”
冯冬脱下自己的大衣递给段文芬,“天冷,别穿那么少,不然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就有老寒腿了。”
我拿出准备好的纸钱,蹲下来点燃,我说,“有的人生来就是渡劫的,爱上一个人,犯了一个错,都是命中注定。”
冯冬问她,“你是不是在等那两个人死?”
段文芬点头,“是的,我知道我不能转世了,但是能让那两个人死,我不后悔。”
冯冬临时改变了主意,他靠着楼梯上坐下来,“好,我们陪你一起等。”
五分钟后,李琼辉的手机响了,手机里传出一个声音,“没抢救过来,夫妻俩都走了……”
段文芬也听见了,她终于松了一口气。
冯冬说,“你怨气很重,如果想离开,必须要借助一样东西。”
“什么?”
冯冬朝我示意了一下,我拿出红盖头,“忘记这些是是非非吧。”
她看着我说了一句话,“我真羡慕你……”
豆大的泪珠子砸在地上。
她的身子渐渐化作透明,然后一点一点消失。
那一刻,她仿佛又看见了顾江,她说,“如果那天,我没有故意踩你的脚就好了……”
我感到项圈一阵温热,忽然觉得,我的命也好苦。
收集魂魄的眼泪是一件多难的事情啊,人类最重要的两件事情也不过就是生和死。
冯冬捡起地上的大衣,将上面的灰尘拍干净后后穿上了,“小嫣,你饿不饿?”
李琼辉搜了一下,说,“你晚上没怎么吃饭,我看这附近有烧烤,评分还蛮高的,要不要去吃点再回去?”
于是我们去了烧烤摊。
隔着老远就看着那边有一根大圆柱子,不知道的还以为那边有个的火葬场。
冯冬跟猎狗一样,循着味道走过去,指着其中的一家说,“我敢保证,这家的味道不错。”
李琼辉找了个塑料凳子坐下来,还给我拿了两双筷子。
冯冬笑话他不接地气,“哪有吃烧烤的用筷子的,真不像话。那是对烧烤的不尊重。”
结果第一道菜上来的,是凉拌黄瓜。
冯冬一脸不高兴,“哪有吃这个的……”
老实说,凉拌黄瓜的味道不错。
等羊肉串端上来的时候,冯冬说,“我觉得那个商场还会出事情的。”
我捡起一根肉少的串串问,“你又知道什么了?”
“我觉得那个商场阴气好重,我一进入那个商场就觉得冷。”
李琼辉问,“不是你老寒腿么?”
冯冬急了,手里的串串没拿好掉到了水泥地上,他顾不上弯腰去捡,“真的,我一进去就觉得好冷,尤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