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血族,但对人类社会的规则一向颇为遵守。”
“现在这么大动干戈陆总不单纯是为了对你曾经的同盟,为你手下万甄打工多年的齐总监泄愤吧?”
“泄愤?”陆沉咀嚼对方话中的关键词,两指夹住鼻梁的眼镜边框取下,表情轻松,“你怎么又能确定我不是为了泄愤呢?”
“在我对你有限的了解里,你确实不是这种人。”查理苏轻飘飘的开口。“你实在是个很计较得失的人。”
“哦?如果不是【那个东西】,我或许也会选择独占她,但眼下,结盟之后分享是不得不实施的做法。”
“只是——洗脑?齐司礼胃口未免也太大了点。”
“恐怕不老实的,不止那只老狐狸。”查理苏随意在玻璃幕墙上画了个五星的标识,又收回手,百无聊赖的脸上显出些许冷漠。
陆沉不可置否,他们五个人之间拉拉扯扯,艰难维持的同盟,不够稳固也完全在他的意料之中,只是比起那些早就能预见到的东西,眼前某些东西暂时更让他感兴趣点:
“看来这个世界的真相被揭示后,你就不打算再伪装成正常人的样子了。”陆沉轻笑出声,“我们五个里,就只有你能一次次通过自我催眠短暂忘却那些记忆,过去很长一段时间我都羡慕你,能够有选择的抛弃一切不快的回忆,不过我最近开始怀疑了,你说你现在这样,到底是因为忘记而过分理智,还是在第一次进行自我催眠之后就已经疯了呢?”
查理苏抬眼扫过远处的群山,大脑里淌过无数条BE线路中女孩的脸,以及女孩死去后,伏在一面面镜子前不断重复着一个指令的自己:
——封存这段痛楚,查理。
——封存这段痛楚,尽你所能。
——封存这段……
一次次的自我催眠下,像是药物滥用造成的副作用一般,除了那些难以忍受的回忆所带来的痛楚,随后接连而来的是他连对其余情感的感知也逐渐薄弱了下来,拯救病人的满足感,对弱者的悲悯,对生活莫名的热情,都逐渐冷却了下来。
查理苏并不为此感到可惜,准确的说,他已经不太能为什么事情或者人所感到可惜了。
但他仍按部就班的,几近于拙劣的模仿着周遭人的喜怒哀乐。尽责的在每一个恰当的场合扮演合适的角色,无论是医生,还是为周遭人所一致好评的朋友,对于查理苏都不算什么难事,只要他愿意,大有无数种方法让人喜欢上他。
但他仍旧觉得空虚。
仿佛灵魂上豁开了一个巨大的破洞,身后鼓着风,胸口的炙热被吹的七零八落。
略显刻意的笑从他的唇线绽开:
“哈?那你们又算什么呢?”
“操纵她将来人生的□□者?”
“表里不一的伪善者?”
“临阵脱逃的背叛者?”
“共沉沦的变态?”
查理苏饱含深情的得出结论:
“说到底,从我们达成共识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共享了彼此的罪孽。”
巨大的轰鸣从远处的群山中炸裂开来,飞溅的火花和浓烟几乎要笼罩整个光启市上空,大群飞鸟裹挟着黑紫色的咒印从山峦之间跳脱出来。
咔嚓,嘭——
是枪械吐出火花的声音,细微的脆响仿佛是某种东西崩坏的前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