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房门外,是母亲温柔劝慰的声音,受到惊吓的队员们仍旧担心着他的身体,只不过在风华的劝说下,还是三三两两地离开了。
幸村向床边的柜子上看去,原本戴在他脖颈上的翠色玉佩,有些狼狈地碎成了数块。果然,昏倒前的那个声音他没有听错,这块戴了没多久的护身玉佩到底还是碎了。
“是你跌倒时碰到了,好在碎得不是很厉害,小军师帮你捡回来了。”走进门的风华,意识到了幸村在看什么,便贴心地解释了一番,“医生让你留下观察几天,我们暂时还不能回家去,你看看,还有没有什么想要的,妈妈让你爸来的时候带过来。”
“这样啊。”幸村喃喃道,他抬起头看向自己的母亲,“妈妈,那我还能去网球部吗?我答应了要带大家一起拿下三连霸的。”
听到爱子的这句话,风华藏在袖口的手指剧烈地一抖,不由得悲从中来。
她明白,精市向来是个聪慧的孩子。
哪怕她的面上不显,可是她的内心,却是被悲伤和愤怒填满了。这两种迥然的情绪肆意灼烧着,直呛得她肝肠寸断。酸甜苦辣各种难言的滋味透过胸腔,狠狠地撕扯、碾压着她心尖上的软肋。
哪怕精市没有说什么,可是风华已经觉得痛苦万分,摧心剖肝也不过如此。她突然觉得,在到医院的那一刻,自己所有的快乐和欢欣都破碎了,碎得比那块玉佩还要凄惨。
她伸出手,温柔地拂过这张肖似自己的脸庞,“孩子,妈妈向你保证,合该是你的东西,妈妈绝对不会让人把它夺走。”
都说人生若能做到知己二三、爱人在侧、身体健康和父母常在,就已经够奢侈,但是她不觉得。说她贪心也好,偏心也罢,她的孩子值得这一切。
“你会好起来的,一定会的。人生哪有一帆风顺的,现在我们不过是遇到了一点小问题,等把这个坎迈过去了,我们精市啊,还能继续去做你喜欢的事情。”
“嗯。”听到母亲的劝慰,幸村也微微地笑起来,他伸出双手,“妈妈,可以抱我一下吗?”
风华哪会不愿意,她轻柔地将眼前瘦弱的身体抱进怀里。少年轻缓的呼吸声在耳畔响起,还有两人怦怦跳着的心跳声。当万籁俱寂,这代表着生命的声音,轻飘飘的,却一点点拉回了风华有些失控的心绪。
柳生医生说了,精市的症状虽然很像格林-巴利综合征,但他一时之间还不能确定,还需要看后续的治疗效果……结合之前收到的‘邀请信’,风华哪能还不明白这件事的背后推手是谁?
正如此时,和她兵分两路的雅纪,估计已经是坐在了谈判桌前,面对笑得猖狂的幕后黑手。
她盯着幸村背后的墙面,狠厉的寒光从眼底划过,一对深褐色的眼睛愈发显得幽暗深邃。以往,她为了家人隐藏了身份,没想到这样反而给了对方可乘之机,既然如此,她便不会再客气。
她得让某些东西知道,敢动她的珍宝,无论在哪儿无论是谁,都要付出惨痛的代价!!
……靠着她的幸村,对此一无所知。
少年抱着妈妈,一眼就看到了自己左手上的留置针。大抵是因为他肤色较白,体积较大的静脉套管针,在他的手上存在感极强。被医用胶布固定着的细管子里,还残留着肉眼可见的血液,他自己倒是没有什么感觉,别人看着却很是触目惊心。
直到现在,多少有些不真实感的幸村,对自己的状况总算有了点模糊的认知。‘原来如此啊。’他在心底感慨道。这样的针头他还是第一次见,不过,这也说明了,他将来要在医院停留的日子,不会太短了。
……
幸村住院后,受到影响最大的,无疑就是他所在的立海网球部。只能说,万幸今年的全国大会已经结束,重要的赛程过去后,网球部的日常训练,只要有柳和真田在,暂时还不会出乱子。
幸村出事当天在场的人,后来在幸村的允许下,也没有向其他部员隐瞒幸村生病的消息。听说最敬爱的部长住院了,部员们自然是按捺不住想来探望的心情,而柳对此早有安排。
正式队员为一组,非正式队员为一组。按积分计算,一周一小结,谁能拿到积分榜的第一,谁便能拿到那一周周末去看望部长的机会。听起来有些严格的要求,立海的孩子们却适应良好,并为此鼓足了劲,誓要拿着进步的成绩去给部长看。
幸村外校的朋友里,第一个得知消息的是迹部。迹部大爷的排场自然是大的,若不是风华妈妈已经把病房布置得完美,他非得打个响指,把幸村换到最好的病房去。
迹部来的时候,正巧风华不在,换上病服的幸村正坐在露台上,侍弄着一棵半枯的矢车菊。午后的阳光正好,洒在这人身上,仿佛是给他镀了一层金边,缥缈不似真人。
说实话,迹部从不认为幸村是个柔弱的人,能把立海网球部带到如今的程度,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做到的。
可是,一旦见惯了这人强大的一面,即便是迹部,都下意识认为他可以坚毅到无论经历什么都不会难过崩溃。因此,当看到幸村于无人时露出的脆弱表情,迹部感受到了触目惊心般的巨大冲击。
迹部甚至有一种荒谬的错觉,幸村就像他手中的那盆矢车菊一样,即将在时光中慢慢散去生机,原本鲜活的颜色也变得暗沉,一点点干涸枯萎着,哪怕到最后还是完整的样子,但是只要一碰,就彻底在风中死去了。
站在幸村的病房外,一向冷静理智的迹部景吾,看了眼准备送给幸村的红玫瑰,心里颇不是滋味。
他闭上眼睛,整理了一番心情,然后状似坦然地推门而入。
“啊嗯?幸村,不是说好了要和我比一场的吗?你什么时候被手冢传染了坏习惯?”
“是小景啊。”
幸村回过头,有些好笑地看着两位访客进门,迹部大剌剌得坐在了沙发上,跟着他的桦地在把花放下后,则是颇为自觉地为两人倒好了茶水,两个人完全没把自己当外人,好一副反客为主的姿态。
“抱歉呐,看来我们的约定需要延后了。”幸村好脾气地道歉,“既然你说起手冢,他的手肘最近怎么样了?”
“哼~”迹部慢悠悠地喝了口茶,“恢复得还不错,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