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后,青颜如约送来犀牛角,红玉烛,白骨石,叮嘱风雪不论结果怎样都要告诉她。
风雪应了。
当夜子时,步恒宇便在后山一处空旷之地布置好了仪式。
风雪站在一旁,手心不由自主的开始冒汗。即便经过了数十次的失败,她还是忍不住期盼,一点希冀的小火苗借着风势都会变成熊熊大火。
玉灵灯腾起在空中,其内魂魄一闪一闪像极了天上的星星。
步恒宇十指结印,口中喃喃不断,红玉烛无火自燃,犀牛角被燃,冒出屡屡白烟。
月明星稀,整座山都显得清冷无比,给步恒宇也披上了一层清冷的月光,看去有几分出尘味道。
风雪秉着呼吸,紧紧地注视着步恒宇的一举一动。
白骨石被擎在空中,被犀牛角的白烟包裹,不肖多时,便不见白骨石的踪影。
风雪心中虽惊,却不敢打扰,因步恒宇叮嘱过他:施法需要全神贯注,最忌分心,如非必要,不要打扰他。
她耐着性子看烟雾一层一层向水波一样漾开,无穷无尽。
突然,她自烟波中央看到一个人影。
人影极为熟悉,是琳琅。
是成功了吗?她的眼中流出两行清泪。
终于相见了。
可未等脸上泪干,烟波动荡人影便消失不见。
“怎么回事?”风雪有些失控,“方才分明是看见了。”
步恒宇叹气:“可能是没有尸骨的原因。”
风雪一时心虚激荡,难以平复,她冲过去妄图抓住每一缕即将消散的白烟:“你不是说有这三样便可以吗?怎么又要尸骨?已经一千多年了,我去哪里找尸骨?”
步恒宇抓住发疯的风雪:“你冷静些,没有什么法子是万无一失的,更何况是复活千年前的人?这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啪!
风雪一巴掌甩了上去:“谁告诉你不可能?谁说不可能?”
这一巴掌是用了全力的,步恒宇被打的有些懵,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风雪周身的魔气却随着这句话渐渐浓郁,愈发癫狂:“谁告诉你的不可能?”
步恒宇暗叫不好,伸手抓住风雪的肩膀:“风雪!你清醒一点,莫要被魔气吞噬。”
但此刻风雪心中已然被失望占满,得而复失更是让她难受,心中的不甘与怒气无处发泄,根本听不进去步恒宇的任何劝诫。
雪狼自远处奔来,幻化成人形,从步恒宇手中夺回风雪:“怎么回事?”
步恒宇被雪狼吓了一跳,但随即便回过了神:“复生之法出了意外,风雪无法接受。”
雪狼想也没想,便将手腕划破放入风雪口中。
血一入口,风雪便渐渐恢复了神志。
步恒宇将这一幕看在眼里,他探究的望向雪狼:“你是谁?”
雪狼没有理他:“仪式结束了吧,我带风雪回去。”
步恒宇颔首:“结束了。”
雪狼抱起昏迷的风雪,头也不回的回了宅子。
步恒宇望着二人远去的背影,摸摸肿起的脸颊,陷入沉思。
翌日,云岚自洞中苏醒,她拍拍守在她身边的鹤鸣:“我睡了几日了。”
鹤鸣看到云岚醒来,原本无神的眼睛瞬间清亮起来:“约莫四五日吧,我没出去也不大清楚日落月升几轮了。”
云岚白了他一眼:“风雪可还好?”
鹤鸣打个哈欠:“好的很,还带回个男人,说是步家家主。”
云岚眉心一皱:“步恒青?逍遥山竟饶过了他?”
“不,是步恒宇。”鹤鸣解释,“他说步恒青已经死了,不过你放心,步恒宇我也打了一顿,当哥哥的管不好弟弟,也该打。”
“步恒宇?”云岚思忖片刻,道:“竟忘了他了,听闻他与浮玉岛岛主的妹妹成婚后便住在了浮玉岛,没想到竟然回来了,还是在这个时候。”
“他成过婚了?”鹤鸣一脸惊讶,“倒看不出来。”
云岚起身整理好衣衫,对着山洞了的泉水梳洗过后道:“我们去找风雪。”
此刻的风雪还躺在床上,雪狼守在床边与坐在远处的步恒宇遥遥对望。
步恒宇:“昨夜真的是意外,我也没想到会这样。”
雪狼充耳不闻。
步恒宇继续道:“你的血是有什么特异之处吗?”
雪狼掖掖被角,不作回答。
步恒宇犹自不死心:“那你与风雪时什么时候相识的?又是怎么相识的?”
雪狼有些生气,这人话怎么这么多?正欲呵斥,却听见门外传来云岚的声音:“风雪,你醒了吗?”
“都日晒三竿了,再不起就是猪了。”是鹤鸣。
步恒宇起身打开门:“昨夜出点意外,风雪还未醒。”
鹤鸣看到步恒宇,也很生气:“你怎么在这里?”
步恒宇正待解释,又听云岚质问:“你跟着风雪回来做什么?”
雪狼起身道:“他说他有复生之法,昨夜他与风雪独自在后山,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我感觉到山上魔气浓郁便冲了上去,之后便见到风雪被魔气包围。”
云岚看一眼床上躺着的风雪,以及她唇上残存的血迹便知大概发生了什么事。
“复生之法?”云岚满目狐疑的望向步恒宇,“什么样的复生之法?”
“是我从一古籍上看到的复生之法,中途失败了,风雪承受不住,便……”步恒宇看着风雪,“琳琅也是我妹妹,我也很愿意复活她,只可惜天意难测。”
云岚冷着脸:“风雪心中最大的希冀便是复活琳琅,你一出现便用此事刺激她,我很难不怀疑你的来意。”
气氛凝滞,都在盯着步恒宇。
步恒宇微微耸一下肩,倒也不避讳:“我听月华说前辈心思缜密,果然如此,我此来除了复生之法还为一件事:混沌。”
云岚冷笑:“你知道单为混沌风雪定然不同意,因此你便以复生之法为借口让风雪带你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