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剑尊以前确实经常干这个工作。
面对那些黑漆漆的、像是雾气又像是拥有实体的触手密集的攻击,纪允炆毫不费力地闪转腾挪,恰到好处地闪过每一次攻击。
虽然也不是完全凭着直觉行动,但事实就是:身体常常能够在思考之前行动,且是正确的行动。
可见这样的战斗,对于这副身体来说是家常便饭了。
可是,光这样躲来躲去也不是办法。
那一团黑漆漆的奇怪物体的攻击,对于纪允炆来说并没有实质上的威胁,虽然它体型正越来越大,速度也越来越快,但要让纪允炆觉得头疼还不够。
试着攻击一下吧。
反正也确定了这不可能是什么正常的东西,纪允炆丝毫不控制力道,手中长剑抓住破绽便朝着黑东西的本体斩出。
这一剑,少说也能削平一座山峰。
但等剑气结结实实完全不被阻拦地命中黑东西时,却只是砍出了一个不算太深的伤口,纪允炆甚至没法通过伤口看清那在对方内部闪着红光的东西是什么。
这么硬啊——纪允炆略微加快了自己的速度,但对于袭来的攻击,他还是淡出靠本能回避,尚未用到那些玄之又玄的身法。
稍微加大点力度。
纪允炆这么想着,再次毫不费力地抓住了对方看似毫无间隙的猛攻中的破绽,刺出一剑。
伤口稍微深了些许,但还是不够。
嗯?我可是冲着一剑把你刺个对穿才出招的。
纪允炆敏锐的察觉到对方似乎变得更硬了,与此同时,不过就是这短短的时间里,触手们的数量虽未增加,但攻击模式明显复杂了起来,不再单纯凭借速度胡乱打击。
纪允炆不得不祭出自己运用得最为纯熟的身法,鬼魅般地躲避那些光是看着就让他不舒服的触手。
难道说这东西在进化?在适应和我的战斗?
纪允炆在战斗上的直觉是极其锐利的,他能够感觉到:这团难以形容的东西正随着战斗的进行不断学习他的战斗风格。
如果直觉不错,那么这场战斗要是再拖下去的话,自己大概率会被对方彻底研究透彻,然后陷入苦战,再之后——
看这东西也不像是会留我一条命的样子。
也难怪从一开始我就有一种必须速战速决的感觉啊,那行吧,接下来这一剑我稍微再加大一点点力度。
对方越来越刁钻、越来越迅猛的攻击仍旧没有让纪允炆紧张起来,他提高了一下认真的程度,黑色触手编织的死亡之网中,他躲避的身影不仅仅变得愈发飘渺,甚至出现了数个真假莫辨的残影。
与此同时,他运转体内庞大的真气,人剑一体的境界中,真气渐渐凝结出了恐怖的威压,尽管尚未发动攻击,但那些擦身而过的触手却被压出了裂痕,甚至直接被压碎。
黑东西好像也意识到了危险,虽然纪允炆并不觉得这东西能有意识那么高级的东西,但对方的攻击确实变得更猛烈了。
不要那么急,有点耐心。
即便攻势之猛,大概已经超出了外界绝大部分武者甚至是大宗师的承受能力,纪允炆仍旧不为所动,他精神集中在接下来这一剑,意识都渐渐融入其中。
片刻后,黑东西已经膨胀得好似一个小山峰,而这时,纪允炆突然停了下来,静止在空中不动。
长剑被高高举起,虽然这种时候有点圣光之类的会比较应景,但纪允炆身边依旧是普普通通的夜空,只是空间看上去莫名多了一种不真实感。
黑东西不放过这个机会,所有的触手一齐杀向纪允炆。
是不是应该说些什么?比如什么“接受制裁吧”之类的。
“算了。”纪允炆还是放弃了摆出一副神圣严肃的样子说些帅气台词的打算,在触手碰到自己之前,一剑挥下。
所谓一剑可令天地变色、山川易形,其威可使苍生畏服、上苍惊异。
这一剑,正是如此。
“呼......嗯?”挥出了自己记忆中最可怕一剑的纪允炆长出一口气,然后就发现了一些不对劲的东西。
黑东西自然是已经在刚刚那一剑中被粉碎,可是空中还飘散有数量不多的碎片。
那些碎片像是它们的主体一样,有生命般的鼓动着,散发着隐约可见的不祥红光;而且若不是纪允炆的错觉,那么这些小碎片就是在刻意逃离纪允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感觉还是连这些碎片也别留下比较好。
打定主意的纪允炆想起不久前看到的,解颖秋用来干扰姬旼的那一招。
“我也试试。”带着玩闹似的心态,纪允炆也学着解颖秋那时的样子挥舞起了手中长剑。
如果说解颖秋释放而出的是剑气的风暴,那么纪允炆这里,就是纯粹的风暴了。
那些碎片,也不出意外的全都在这风暴中被彻底抹除了。
行了,回去吧——纪允炆收剑入鞘,刚刚的战斗中,身体已经不知不觉间习惯了踏空而行,纪允炆也接受了这玄幻画风的行为,因此不再选择御剑的方式。
“回来了?”见纪允炆回来,烛笑眯眯地指着下方说道:“好消息是,没有任何一人被淘汰。”
纪允炆也看向下方,发现不只是文裳卿一行人的营地,周遭一大片的密林都一片狼藉,狼王倒在一片看上去很是夸张的血泊中,全身满是伤口,虽然还有些微弱的呼吸,但命不久矣。
另一方面,文裳卿一行人显然赢得并不轻松,全都气喘吁吁地或坐或躺,那样子显然也压根顾不上接下来会不会有别的危险出现了。
濒死的重伤虽然没有,但每个人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尤其是丰烈和另外一名武者,看来是在刚刚的战斗中担任了前锋一类的角色,此刻半边身子都是血,也不确定是他们自己的还是狼王的。
文裳卿的状况稍好一些,但也仅此而已,看上去似乎连移动都有些困难,这会儿正蹒跚着检查同伴们的情况。
“多亏了你的那个徒弟。”烛也在看着文裳卿。
明明自己也快站不住了还要先确定其他人的状况,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