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扑扑又杂乱无章的屋子让小琥很是不自在:“啊,怎么到处都是土啊,哎?这个凳子怎么能倒放在箱子上呢,啊啊啊啊,这一堆鞋盒,为啥要放炕上呀,天啊天啊,我要受不了了。不行,得赶紧收拾出来,不然瞅着也忒难受了。唉,强迫症伤不起呀”。小琥满心焦虑的想。小琥苦着脸和尹丽说:“要是我们像哈利伯特一样会魔法就好啦,只要挥一挥魔杖,对着周围大喊一声surgify(清理咒,意为清理一新)!屋子就会自己变干净,根本用不着自己上手,那该有多好呀。”尹丽白了小琥一眼,没好气的说:“对对对,你说的都对。可惜就算有魔法咱也不会用呀,毕竟我们都是麻瓜嘛。好啦,接受现实吧,别想入非非啦,既然你都答应了就好好干呗。这么大一屋子要想收拾好也得好久呢,你大姐后天就结婚了,我们手脚得快点了。对了,你妈说你收拾东西有一套嘛,我平时还真没看出来呢,要不你露一手,让我也见识见识呀,家务小能手”。小琥谦虚中带着一丝自得,挥了挥手,一副深藏功与名的样子:“这有啥,也就是一普通人水平呗,有啥可吹嘘的。其实我刚住校时可不习惯了,总觉得人家要么被褥叠的不够齐,要么洗漱工具放的不够统一,甚至看到型号材质颜色不一样的盆摞一起都难受得厉害。不过寝室那么多人,大家也都不熟,我要是贸贸然跑过去按我喜好收拾,多少有些不礼貌,而且还吃力不讨好,费心费力收拾完,说不定人家还会觉得我是个神经病。这种傻事我可不干。所以我就给自己催眠:家和宿舍是不同的,家里一定要整洁,因为那是我的地盘嘛。宿舍就不一样啦,我就是个借住的人,人家啥样我啥样就是了,收拾得多干净都维持不住,那何必费那个心思和力气呢。看着难受就少看几眼或不看呗。后来时间久了我也就慢慢适应了,强迫症也就没那么夸张明显喽”。说完小琥四处打量了一下,决定先从堆满杂物的大炕开始入手。说干就干,小琥戴上橡胶手套开始翻看放炕上的鞋盒子,奈何屋子闲置太久,所有物件上都落了一层灰,小琥鞋盒一掀一闭之间,扬起的尘土呛得俩人连连后退,小琥赶紧扭头,和尹丽说:“尹丽,这样干不行的,我们不被脏死也会被呛死。这样吧,你先去屋子外面的走廊里待一会儿,把门关紧,我把窗户打开,先拿扫帚扫扫土,再撒撒水,你再过来帮我吧”。尹丽正拿袖子捂着口鼻咳嗽,实在太难受了,她也没心情瞎客气。“这屋子这么多杂物,还有霉味儿,说不定有多少细菌真菌呢,按我老爸的说法,这样很容易吸入性肺炎哎。就算帮忙也没有把自己搭进去的道理,我还是等环境稍微好点儿再来帮小琥吧,”她想着,于是回道:“咳咳,好吧,那我先出去了。不过你一个人行吗,真不用我帮忙”?小琥边咳嗽还不忘吹牛:“可以的,这都是小菜一碟,我还收拾过更脏的屋子呢。这屋子底子不错,就是浮土杂物太多,没问题的,等我一会儿处理一下就好了。发生这样的事儿,本来就挺对不住你的,你不仅没生我气,而且还愿意继续帮我,我已经感激不尽了。哪里还能让你做这种脏活儿,你快出去歇会儿吧,等我做好前期工作就叫你”。“那好吧,我先出去了,对了,你自己干时也记得拿袖子把口鼻遮一下,不然让你妈给你找个口罩吧,尘土太大了”。“没事儿,我妈现在肯定忙着呢,再说找她也没用,周围没有药店,她也弄不到口罩呀。放心,我自己会注意的。”尹丽关好门,坐在走廊玩手机,心想:“小琥这人吧,你要说她啥也不懂吧,很多事她又看得比谁都明白。可你要说她是个明白人呢,平时又总犯糊涂,想不通,真是个奇怪的人”。
这边小琥把窗户完全拉开,拿起扫帚蘸了蘸脸盆里的水,就开始大开大合的扫尘,甚至还苦中作乐的想:“没想到大姨家扫帚还怪大的,这就对了嘛,大扫帚干起活来才畅快,看看,动一下能扫一大片,嘿嘿,工具合适干起活儿来可真痛快呀”。等她再叫尹丽进屋儿时,虽然看起来还是乱糟糟的很狼狈,炕上的地板革(铺在炕上的皮革制品)和地上的瓷砖甚至还有一道道儿的泥印,但屋子里的粉尘明显变少了,空气中的霉味也散了大半,于是两个人开始专心致志的翻找杂物。杂物的种类有些复杂,什么自行车的配件啦,不用的厨具啦,最多的还是各种纸盒子。该说不说(方言,指不得不说),小琥的确是个自娱自乐的高手,啥情况下她都能给自己找点儿乐子。这不,本来俩人正一个在炕头,一个在炕尾,各自与面前的一大推杂物死磕,小琥突然兴奋的大喊:“尹丽,尹丽,快来看呀,有个好漂亮的盒子”!尹丽回身偏头去看,只见小琥正举着一个4020的空巧克力礼盒对着自己傻乐。“嗨,我还以为多好看呢,不就是纸盒子嘛,看把你兴奋的”。小琥对尹丽的泼冷水一无所觉,依然乐陶陶的,甚至颠颠儿的小跑到尹丽身边,拿胳膊肘怼怼尹丽:“哎呀,等会儿再干啦,快来看看嘛。呀,这还是某芙的巧克力礼盒呢,哦,我记得你喜欢这个牌子的白巧来着。你看,和我们平时吃的条儿的不一样,这个有这么多种不同的形状呀,好精致呀,平时都没见过哎,你说好玩儿不好玩儿。这些巧克力看着都很好吃的样子哦,不过这都是啥味儿的啊,上面也没写。唔,这个白色带红点的,旁边有个草莓,那应该是草莓味儿的吧,其他的也看不出是啥了。我最好奇这种,喏,就是这个,下面是黑色上面是白色带红点的,你说这得是啥味儿的呢?苦丽带点儿酸甜?好好奇呀,哎呀,好想尝尝呀”。尹丽不是个喜欢吃东西的人,在她眼里巧克力无非就两种:黑的和白的。黑得更苦,白的更甜,就是这么简单粗暴。所以她其实不大能理解小伙伴在那里为了个巧克力的口味形状兴奋惆怅半天是为了啥,不过对于自己不理解的事情,她还是保持着基本的尊重:“哦,是的呢。这是你那个大姐的吧?看起来不便宜,估计一盒得100多块呢,她对象挺有钱呀。你要真好奇可以问问你大姐呀,她吃过肯定知道”。小琥撇撇嘴:“是呀,我大姨家就是她们姐儿几个里除了我老舅最有钱的。不过我大姐性格随我大姨夫,我大姨说那头儿人都可抠了。所以她自己是肯定不舍得花那么多钱给自己买盒巧克力的,而且看这盒子也有年头了,可能是上大学时情人节男朋友送的吧,那么多年了,我大姐肯定不记得是啥味儿了,问也白问”。“咦,你表姐夫和你表姐大学就谈恋爱了呀,那这么多年可真不容易,都算爱情马拉松了耶”。小琥闻言机警的往窗外瞄瞄,看周围没人,悄悄和尹丽咬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