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年来的深情款款,一个人默默思念另一个人,另一个人却连知情都是不知的。世界上那么多人,偏偏就会为了那么一个一见如故的人奋不顾身,守身如玉。
之炽突然为白屿感到很悲伤。这算什么事?
好不容易等了谢怜一千年,但人家已经跟别人恩爱两不疑了。一点机会都没有。
太惨了,白屿主人。
……
这世上除了白屿他自己,无人知道他怀揣着怎样的思念,感恩,倾慕,从白日到黑夜,从山川到河流,从夕阳西下到月上西楼。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竟牵挂了这人一千年都不能淡忘。
他本是一条天资聪颖的白蛇进化来的蛟龙,鳞虫之长,能幽能明,能细能巨,能短能长,春分而登天,秋分而潜渊。听之炽和他的狐朋狗友们私下里说他白屿是个不可多得的天才,以后可以化身为真龙,渡劫后飞升成天神。他其实对这些没有什么感觉,他最开始只想报恩,那个给他生命,助他开灵启智的好人。
如果不是他,自己哪有这一千年的岁月。他有时候觉得自己的一切都是那个人给的。所以情谊深重。
救命恩情,本以为也就止步于此了。不会掺杂其他的情愫成分。
可后来一个人的漫长时光里,他发觉自己搞错了,他一直不敢承认自己是个……
其实他知道谢怜的很多故事,除了他自己看到见到的永安降水,不忍战争伤亡,宁愿背负骂名,拯救苍生,以及那句“身在无间,心在桃源”等等。
除此还有是他在人间各处搜寻的,从别人口中知晓的,千万个人中每个人说上只言片语,将那些碎片拾起放在内心深处揣摩,是他私密的想念。这就是之炽口中的,他唯一的兴趣爱好。
白屿发现他越了解谢怜这个人,就越觉得遗憾。
这个恩人于他而言真的……太美好了。那么的勇敢善良,可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对他有别的情愫?
风信:“慕情??真的是你”听到声音,一个高马尾气质出众的男子转过身。
白屿的回忆被打断了。
谢怜:“一真呢?没有跟你一起?”
“没有”慕情语气冷淡。像是刚跟谁吵过架。谢怜决定自己通灵传音问的比较快!
风信:“谁特么欠你钱吗?摆这个死脸,出来打工的搞这死出。”
谢怜:“好了好了,一真说他就在不远处,先过去。”
小镇本来就人烟稀少,这会也不算热闹。但这个地方的集市上十个就有五成以上卖祭祀用品的,什么金元宝,金条,搪瓷人做的替身,纸钱,没有开光的各种灵相应有尽有。
一个小地方,街上不卖吃食,生活用品,玩意物什的,偏都卖这些。谢怜眉头紧锁不禁在想,看来这里的香火供奉量的确很大。
谢怜走近一个面善的摆摊小青年,拿起他摊位上的纸钱和平安符看了看,青年热心询问:“道长需要买点什么东西?咱家东西都挺齐全的。您看看。”
谢怜:“好。方便问一下这里为什么有这么多摊位都卖祭祀用品吗?”
“哦,你们不是本地人吧。”
“不是”
青年语气里的热心降了下来:“哦,因为灵,所以求的人多呗。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该找你要钱才能说下去了”慕情冷冷地脱口而出。
“又是你,你都在这转半天了,不给钱还想打听消息,走走走。我看你们都是一伙的。穷光蛋!”
怪不得慕情脸色这么差,原来是这里的民风太过彪悍恶俗,面对凡人又不能动粗。慕情忍不了一点,估计刚刚就是和这个骂他穷光蛋的人吵架了。
之炽只是十分看不上的,冷哼一声。白屿也觉得这人太滑头了,更是看都不看,二蛇此时又恢复了蛇妖的冷血与傲慢天性。把为什么来这里都忘了。
而谢怜出门也忘了带钱。本想买点东西多问点信息。想想蛇类二小只不喜人间烟火,就更不用说了。
还是算了。
“你们还是先去聚香阁找权一真吧,再去晚一点,估计他就要把这里的村子拉入黑名单了。”慕情突然插这么一嘴——善意提醒?
风信:“就这么一会功夫,他能干什么?”
“你自己去问他。”是的,他真的还是喜欢翻白眼。
聚香阁。此处一名楼,奢华颓靡。
但此时,聚香阁里面的男女老少惊慌失措,慌乱逃窜,尖叫声,恐惧声,哭泣声,声声不绝,交错发生。还有各种飞禽走兽从后院冲出来,谢怜还看到两只丹顶鹤,红腹锦鸡,飞了出去,门口爬满了蛇虫,鸡鸭乱窜,最后跑出来了几只猴子和爬的挺快的一只乌龟……
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老板娘在地上边哭边骂。
“你这个卷毛神经病,要不要点脸啊?光天化日之下坏我生意,挡我财运,毁我兆头。我们都是正经老实买卖,你个遭天谴的混蛋,你妈怎么就生了一个你这样的冷血无情的人,你满意了吧?你是不是满意了?给我赔钱!……”那女的没停顿过一句。
刚赶来找权一真的一行人石化在马路边,尤其是白屿。
白屿:“这这这,一个人可以一字不停地说骂这么久。”
“我就说它们诡计多端,善于言计吧”之炽戏谑地挑了挑眉。
风信也是被惊呆了。他没法跟女的交流,慕情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风信:“权一真呢?他在哪?”
慕情:“呵,心怀天下呗,今天第三回了。也不嫌累。”
谢怜:“进去看看吧,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先起来,有事好说。这里发生了什么?”谢怜去扶那个还再不停哭骂的女人。
“呜呜呜呜,我不!我不起来。呜呜呜呜……”
“他在这里。”慕情指了指厨房后院的方向给谢怜。
谢怜焦急地阻止他道:“一真,快停下,你在干什么?”权一真正把厨房所有的动物笼子打开,一个个发走。然后框的一声扔到一边,继续拿起下一个笼子。
权一真欣喜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