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山想了想：“他不会骗你，但也不可能放过仇人。”
“那会——”
“明天再看。”褚十良说着话已经从楼上下来了。
凤十一也意识到褚十良应该有别的方式，便问：“师叔，你到底对那家伙做什么了？”
褚十良坐下，九山给他倒了一杯茶。褚十良晃动茶杯：“明天见。”
凤十一：“还挺神秘。”
褚十良看着外面的暴风雨：“天气预报说会下三天，真的吗？”
九山问：“那你希望是真的吗？”
褚十良：“嗯。”
一夜暴雨过后，暴雨转成了大雨，锦城全市都开启了防汛模式，重要的地点都派人看守，随时准备对付汛情。
两天后，就在本地新闻都在报道降雨时，一个新闻盖住了其他报道的热度。
“昨日上午，我市一市民坠入阳江大桥，溺亡。据悉，该名男子是从家中出走，到了阳江大桥不断地撞着柱子，最后跳江而亡。尸体被下游防汛人员发现并报案，警方迅速出警打捞。通过调查监控发现该男子魏某，家住金花公寓，生前患有严重的抑郁症，警方根据监控显示内容初步判定为自杀……”
褚十良他们三个一起看着这条新闻，凤十一问：“师叔，你用了控灵术？”
褚十良：“不是控灵术，是幻境。你师父很快会教给你的。”
“那是怎样的幻境？”凤十一好奇。
“当魏明和我对视的那一刻，他看清了我一半白骨森森的脸，就在他慌乱的那一刻，我在他脑里留下一个场景。就是十年前他们虐杀我的场景，一遍又一遍地在他脑海里重复。不过不同的是，被虐杀的人变成了他，然后他看见自己浑身腐烂。这样的场景一直重复，直到他精神崩溃，主动走向死亡。”
“师叔，你为什么给他这个死法？”
“魏明这种随风草内心是卑微的，当年他只能靠着李延庆，马鹏之流狐假虎威，恐惧就是对他最好的折磨，那是一种精神上的凌迟。”
凤十一伸出大拇指：“厉害，厉害！受教了。”
“十一，你化形后虽然在人间游走，你觉得自己是否深谙人性了？”九山借题发挥，想考考自己的徒弟。
凤十一自信地说：“当然，徒弟这十年也不是游手好闲，只懂得瞎逛的，人间这点事儿我门儿清。”
九山问：“那如果换成你，你会怎么处理魏明？”
这一下还真把凤十一问住了，他想了想回答：“说实话啊，师父，我可能悄无声息地打死他了，我没有师叔的本事。”
“你不是没有你师叔的本事，你是想不到，你说你深谙人性，你只是看过，可你师叔是真实经历过。看过和经历过始终是两回事。你没有办法感同身受，也不知道那种邪恶的巨大打击。身为旁观者，你只会义愤填膺，却永远不懂人性的黑暗就是一个无底洞。”
凤十一自从拜九山为师以来，不足一个月的时间，九山只是密集地教他本门的功法，本事，很少有这样一番说教。
况且九山属于人狠话不多的那种老妖仙，路子正，不是很愿意说人间，人性之类的破事儿。人家下山就是为了救苦济世，积累功德的，不过今日褚十良的做法确实让九山感慨一番。
凤十一问：“师父，上次你杀李延庆的时候怎么想的？”
“一般我不太出手，不过李延庆这种人神共愤的畜生我还真是没忍住。就算异界管理局知道了，也没人会来找我的麻烦，他们巴不得有人出手提前收了那牲口下十八层地狱呢，那牲口那么死都算便宜他了。”
褚十良一直听着师徒二人的话，没有作声。
不过九山还是说：“马鹏你打算什么时候动？”
“马上。”褚十良说。
“什么？！”师徒二人一起发出惊叹。
凤十一：“师叔你开玩笑吧，短期内锦城出现这么多命案，警察也不是白痴，会把他们串联起来分析的。”
“我不是让马鹏马上死，而是慢慢地绝望致死。马鹏和其他人不一样，他是富二代，他家是搞工程的。他的狂妄源于家里的金钱和人脉。我要先搞垮他家，让他变得一无所有再处置他。”
九山：“李延庆和魏明相继死去，齐远航和马鹏肯定有所察觉和准备的。”
“我就是让他们知道，让他们慢慢感受危险的气息接近。”褚十良说，“不过，马鹏或许不会想到我能先搞他家，只会随身保镖一大堆，各种术法都用上。师兄，这些得靠你了。”
九山说：“我认识一些朋友，可以去接触接触马家的人。合作一下，开发点什么项目。”
凤十一：“师父，用我出面吗？”
九山摇头：“不行，我们这个国学馆的人是面世的，不能暴露。”
“那别的人也会暴露的。”凤十一说。
九山：“别的人？没有人，都是异界的一些朋友，找不到什么具体的人。”
凤十一恍然大悟。
大雨持续了三天，天气预报难得准确了一回。雨停之后，锦城各处都在疏通积水，魏明的事很快就被人们忘记。
这一桩案件以为就这么过去了，可就在某日傍晚，一封信被扔在了隐仙堂的门前。凤十一捡回来递给九山。
九山当着褚十良和凤十一的面拆开了，里面字数很少，只写了一行字：褚十良，我等你。
没有落款。
凤十一说：“这是马鹏还是齐远航送来的？”
褚十良：“管他呢，反正一个也跑不了。”
“这应该是齐远航送来的。”九山说，“看那信封看那纸张，现在也只有道观才有这些东西。马鹏那个土豪会想到这么陈旧的方式吗。”
褚十良满不在乎：“随便谁都好。”
凤十一拿过信看了看，问：“他这是害怕了还是挑衅？”
九山：“都有。”
褚十良说：“我就是好奇，是谁送来的，没有露脸吗？”
“监控显示是一个中学生扔进来的。估计是被人花钱收买的。”凤十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