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间的弹幕开始疯狂地滚动，手机滴滴声不停，如同是变成了一个没关电闸的电铃。
“快来看哪，八仙女的妹妹九妹来了！”
“哇塞，不染凡尘，冰清玉洁！”
“果真是仙女，秒杀一切人间美女啊！”
“拜托，把口水收拾一下好不好！”
“要我老婆有这十万分之一，我愿长生不死。”
“要你老婆有这么万分之一，你早就死翘翘了。”
“哈哈！真理啊！”
“零件都不缺吧，功能应该都有吧，我买了，一百万。”
“我呸！你钱大些吗？我出一千万！”
“什么一百万一千万哪！你们人贩子吗？当心被抓去枪毙！”
“有一点法律知识没有啊？贩卖人口是不枪毙的。”
“那好啊，你去贩卖人口，最多判你一百年。”
没有说几句好的，龌龊来了。刘一首知道，网络上什么人都有，什么狗屁话都会出现，把你夸上天的，把你贬入地狱的，招待你十八代祖宗的，简直要多奇葩有多奇葩。
他马的网络，就像是打开了粪车的闸板，粪便滚滚而来，吞噬一切美好的东西。
“不卖！”刘一首愤怒地说。
“我知道你舍不得卖，你要自己用。”
“想不到啊一把手，简直是银魔！”
“别金魔银魔的，哪个男人不爱美女，一手爱美女，就像大米爱老鼠。”
“娘生的哪有这样的，估计一人造吹气美女，还一千万，我到国外一百万买一百个，除非……”
“除非把她扒光了展示一下看看。”
“哈哈……”
刘一首看着直播界面滚动的弹幕，忍着不吭声，乡下有一个古老的故事说，张弓百忍得金人。刘一首就这样一直忍着，他忍了半天，想了想还是说：“说对了，她不是人。”
“看看，果然不是人，人生的有这么美的吗？那是不可能的！”
“特么，上面说人造人好不好！你瞎了吗？”
“人造出来的不是人是什么？狗吗？”
“喂，谁能说说，人和狗是不是很好玩？”
“你和狗试一下就知道了。”
“要不叫你老婆体验一下。”
“爽歪歪啊！哈哈！”
“人和狗造不出什么吧，生殖隔离。”
“哈哈哈哈！”
如此，粪水横流，臭不可闻了。
刘一首还是忍着，就如同杀猪的，明知道臭得要死，还得忍着。
“一把手很诚实的。不错，现在诚实的人他马的太少了。我喜欢你，一把手！”
总算有了一句人话。
为这一句人话加更——不不是加更，是加直播，搞一点新鲜玩意儿。
刘一首示意小芳进行变化。小芳于是不停地变化着，一会儿是一个美女，一会儿是一个丑女，一会儿是一个美男，一会儿是一个丑男。
“哇瑟！变脸！”
“猪！这叫变身好不好！”
“大变活人好不好！”
“魔术？一把手还是魔术师？倒是看不出什么破绽，建议上《春光大露》代替那个老是出来忽悠的魔术师。”
“什么春光大露，还春光乍泄！春碗，傻逼！”
爱怎么喷怎么喷吧，懒得理你们。刘一首不想做任何解释。
刘一首看了一下数据，猛然发现不知不觉间点击量居然突破了十万。
太匪夷所思了！
不过也很好理解，太多的明猩为了争流量，往往会不断地制造话题，比如打了一个喷嚏，比如剪了一下指甲，比如给贫困山区捐了一块钱一年后终于到位了，等等等等，都要在粉丝圈子里大吵特吵，目的就是一个——时时刻刻活在粉丝的心中。
刘一首赶紧声明：“各位亲，正如我前面说了，这一切都是假的，就如同魔术一样，都是假的。只是，这假它假得真，假得看不出破绽。以后啊，我的视频有真有假，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我不说破，说破了就不好玩了，是真是假大家自己去猜吧。追我的亲们，你们要有心理准备哦！”
回复暴屏：
“这个世界上还有像一手哥这样真诚的人吗？”
“没有！都死绝了！”
“没有！都绝种了！”
“一把手哥，你太真诚了呀！爱死你了！”
“爱死你了！”
“爱……！”
“爱……！”
“你……！”
“死……！”
“了……！”
……
所有的回复都是这一条的重复。好像是老旧的碟片卡碟了在喋喋不休。
“爱……”
“你……”
“死……”
“了……”
死了就死了，你们爱怎么说怎么说。刘一首看着真心诚意和假心假意的回复，懒得动一下手指。
“同志们，我们动起手来，为真诚打赏，为残存的一点良心打赏吧！”
“对，用我们的打赏呼唤真诚和良知！”
突然，刘一首的眼睛猛然一亮，一个人打赏了一架航天飞机，按照直播平台的兑换标准，这可是十万块钱哪！这个人是谁？还真有这么愚蠢——不！真诚的粉丝啊！
老实说，这也太多了一点，打赏就打赏，不兴这么不管不顾的。刘一首心跳加速，很慌张。
如果是一个未成年人一时冲动的行为，那就是造孽了！
据说，一个十三岁的小女孩为了追星，一下给喜欢的宝宝打赏了十万。殊不知那是她父母辛辛苦苦打工的血汗钱，是准备给女儿上大学用的。父亲那个气呀！一气之下想不开，喝奶自杀，抢救无效走了。那母亲哭得昏天黑地，想不开也吃大米饭自尽了。
这是真的，别以为是开玩笑。什么玩笑都可以开，这种玩笑不能开。
刘一首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