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村里,一座建造气派的院子内。
正厅正中摆着一个软榻,一个中年男人歪在上面,面皮白净,姿态慵懒。身边有两个捶腿捏肩的小丫鬟正伺候着。
在一旁站着一个身形壮硕,面相凶狠的男子。此人正是跟着村长去孙大夫家的那群人,当中的一个。
姓焦,排行老六。管事的叫他老六,下面的小弟唤他一声焦哥。
“言总管,今晚村外人太多了。我已经吩咐了人,去路口将客人的马车从小路引进来。人也不多,只有四五家。”
被他唤做言总管的人,动了动身子,掀起眼皮睨了焦老六一眼,这才开了口。
“你可知道村外停的人是谁?”言总管的声音尖细,尾音更是带着转音。
“小的不知。”
焦老六心里一紧,赶忙低头回话。
那些人看着都是流放的犯人,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隐情?
“不知?哼!一天净在女人身上使劲了,还有什么办差的心思!”
“小的知错!”
焦老六闻言膝盖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额头上的冷汗已经渗了出来。
言总管眯着眼睛,嘴角带着冷笑,看着地上跪着的精壮汉子。
将他上下打量了好几遍,这才轻笑一声,伸出白净的手,挽了个兰花指,虚虚抬了抬。
“起来吧!那些流放的人是被判了流放的镇北将军府的家眷。这些个宁家人,总是自恃甚高,以解救苍生为己任。
如今即便已经成了流放犯,也难保不会出来坏事!你还是下去安排一下,加紧防备着。”
焦老六闻言心里一惊,连声应是。赶紧起身告辞, 准备出去加强部署。
除了接客的那几家,其余的院子,今夜务必不能出现一点动静。
刚走出院子,就见一个手下,领着一个身穿着官差服饰的人,朝着这边走来。
焦老六紧紧的皱着眉头,眼神戒备的看着来人。
“这人谁啊?”
那人让周光停在了几步之外,自己则是靠近焦老六身边,嘀嘀咕咕的将周光的来意说了个清楚。
“焦哥,这小子是武安侯家三少爷小妾的兄弟。原来跟着三公子来过。
这会过来,是想来给咱们送个货!他说了,这个货可不一般。样貌不用说,那性子也是特别的!
上次那位来,不是说没滋味了吗?我觉得要是这个是个好的......”
焦老六听见他说的‘那位’眉毛一凛,将他后面的话瞪了回去。
‘那位’会不会喜欢这个新货,他不知道。可他知道,他要敢动宁家人,那以后就得睁眼睛睡觉。
镇北将军府虽然倒了,可镇北将军带出的兵可没死绝。
他动了宁家女眷的事情传出去,‘那位’肯定是没事,他可就成活靶子了。
“胡说什么!一边待着去!”
焦老六将手下一把推开,踱步到周光面前,眼神锋利。
周光神情严肃,与焦老六对视时,微微扬起了下巴,眼神中更是带上了些许不屑。
焦老六一愣,火气瞬间就上来了。
哎呀!言总管那个不男不女的玩意儿,这么看他就不说什么了,怎么这个一个小小的官差,也敢用这样的眼神看他!
一个小妾的兄弟,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来人!让他见见血,然后扔出去!”
焦老六虽然生气,可心里还惦记着言总管吩咐的事情。只能吩咐了身边人,自己则是赶着去办差。
周光没想到,这人知道了自己的身份,还敢这样对他。眉头一皱,厉声喝退想要上前的几个打手。
“站住!我看谁敢动我!”
说着就将手里的一枚玉佩举了起来。
焦老六已经转过身去抬步就要离开。听见他这么有底气的声音,回头看了一眼。
只是这一眼,他就呆愣在了原地。
这枚玉佩......
“小的该死!小的有眼无珠,没看出真神来!”
焦老六回过神来,一改刚才的态度。
周光冷冷的睨了他一眼,冷声问道:“你们管事的呢?带我去见他!”
焦老六忙点头哈腰的将人带进了宅子里。一直领到了言总管面前。
没挪地方的言总管见他又回来了,吃了颗丫鬟伺候到嘴边的葡萄,这才细着嗓子问道。
“你怎么又回来了?”
“爷,外面来了位客,想见您。”
焦老六将手里的玉佩双手奉到了言总管面前。原本还软兮兮的人,待看清玉佩上面的花纹时,猛然起身。
“人在哪?”
“在外面,小的这就去请!”
焦老六说着就要往外走,却被言总管一把抓住了手腕。
“且慢!那人是什么人?说了想干什么吗?”
这个玉佩上面的图案是主子暗中联络用的。
凡是主子的产业在不起眼处,就会有这样的标志。
相应的,要是有人带着,有这个图案的手令出现,那所有的管事都要为其提供帮助!
言总管心思细密,打算问清楚了再说。
焦老六不明白他的意思,就将手下说的话,一字不漏的回给了言总管。
“你是说他想把宁家的女人留下一个?”
言总管疑惑的问了一句,心里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他是这么说的,具体想干什么,要不把人叫进来,您问问?”
“那就叫进来吧!”
言总管的思考片刻,这才松了口。
周光走进来时,脸上的神情明显有些不耐。面对言总管时,也只是虚虚的抱了个拳。
觉得自己被轻视的言总管,脸色一沉随即又嘿嘿的笑了起来。
“东西杂家已经看了,不知阁下需要咱们做些什么?”
他一开口,周光心里一紧,这才注意到这人面皮白净,竟不见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