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哭着哭着又笑了。
“天赐晚霞…半遮面,不许人间…见惊鸿。”
“原来…大叔也会安慰人嘛。”
莫小玉再次抬头看向人群时,牵着毛驴的身影早已不见踪迹。
她没有再去找那块遮面的纱布,挺直了胸膛,脚步前所未有的自信,大胆往前走去。
……
三天后。
莫小玉来到了一家医馆。
经过多番打听,她才找到这位可能帮助她祛除胎记的老医师。
莫小玉奉上了所有的钱,共二两白银。
老医师却告诉她,想要治好,至少得五百两白银,且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事。
那么多钱,莫小玉一辈子都赚不到。
在她的苦苦乞求下,老医师才让她在医馆里打杂,慢慢为她治疗。
见识过州城的繁华后,她也不想再回去,想在这里安家,再把父母都接过来。
父母将村子外的世界说的那么可怕,其实很好嘛。
每到这时,她就会想起骑毛驴的大叔。
……
内城,衙署。
客堂。
罗修出示书生给予他的令牌后,成功见到了西北节度使张大河。
这位新任的节度使精神矍铄,走起路来虎虎生风,古铜色的皮肤,手上满是老茧。
和文弱书生完全不像一对父子。
书生手无缚鸡之力,张大河却是一个十足的练家子。
“小民罗修,见过节度使。”
“免礼,”张大河不苟言笑,但也没什么架子,直入主题,“这块令牌你是如何得到的?”
“不久前,小民穿行大漠时遇到了张公子,让我带他去楼兰边界。”
“临别时,张公子将令牌交给小民,道明身份,说若是他没有活着回来,便让在下将令牌送到您手中。”
“多日后,我在大漠中听到消息,有一书生模样的干尸出现于楼兰古城遗迹处,便猜想是张公子,于是就送来了令牌。”
罗修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述说了一遍。
“唉—”
张大河长叹一声,“这个逆子!他与你说的,是不是要去楼兰找一位姑娘?”
“是,”罗修点头,“张公子说那是一位只在梦里出现的姑娘。”
“什么梦中姑娘!分明就是中邪了!”
张大河又悲又怒。
罗修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罢了罢了。”
张大河一阵摇头叹气,又看向罗修,“少侠如何称呼?”
罗修一愣,不禁有些奇怪。
本以为张大河会很悲伤,对方这番反应,一点都不像痛失爱子的模样。
莫非其中有古怪?
“姓罗,单名一个修字。”
大西北本就乌云密布,州城的水更是深似海,罗修来此,只是为了混个人情,方便行事。
不想再蹚其他浑水。
“罗少侠在何处高就?”张大河又问。
罗修淡笑,“浪迹天涯的江湖人而已,何处能谋生,便在何处活。”
张大河亲自为他添了茶,抛出橄榄枝,
“不知少侠是否有兴趣加入衙署?当今西北混乱,衙署正缺少侠这样的能人志士。”
“在下逍遥惯了,恐不适合衙署,节度使的好意心领了。”罗修当即婉拒。
“理解理解。”
张大河并未太在乎,写下一封手令,递给罗修,“少侠若是有需要,可随时来衙署找本官。”
“谢过节度使。”
罗修坦然接受,他来这里,要的正是这个东西。
有了节度使的手令,在这大西北相当于是一张保命符,至少在张大河暴毙前是如此。
“本官还有要事在身,就不多陪了。”
张大河起身,“少侠若是有兴趣,可在此地多留几日,本官安排奴才们陪你逛逛。”
“州城繁华,在下一人闲逛即可,无心打扰节度使。”
两人相互客套了几句,各自离去。
待罗修离开衙署,一个身着道袍的老者出现在张大河身边。
张大河的脸色骤然变得冷冽,“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道袍老者拿出一个罗盘,神神叨叨念了段咒语,神色一变再变,最后长吐了一口气。
“禀大人,妥了。”
“公子替死后,地脉的封锁已经解开,邪祟皆退避,气运皆加于大人身上,实乃大兴之兆啊!”
听得这段话,张大河才心满意足。
儿子死了可以再生。
哪怕那是他的独子,比起宏图霸业也不值一提。
连续三任西北节度使暴毙,让新任的张大河胆战心惊,上任前就找了好多个风水先生观测。
最后得知此地有邪祟未散,怨念不解。
需一心诚者解开此地怨念。
知子莫若父,张大河知道他的儿子从小就读圣贤书,对情爱充满了憧憬,曾言那是在血缘之上的感情。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那是最神圣的感情。
在得知需要心诚者解开怨念,打通此地的地脉气运时,张大河便开始布局。
于是就有了张公子为寻梦中姑娘赴死一幕。
“西北当兴!西北当兴啊!”
张大河狂笑起来,这是独属于他的机会。
在这个混乱的时代,他抓住了这个机会,只要掌控西北,便可与其他六位节度使并立。
往后未尝不能坐一坐那张龙椅。
……
离开衙署后,罗修来到了漠沙城最大的青楼——花月楼。
来此不是为了勾栏听曲,而是为了废一个人的命根。
尚未进门,莺莺燕燕们就在阁楼栏杆上招呼起来。
乱世中,像罗修这样浑身充满了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