聘设计师。
那是一家很出名的公司,要求严格,一众面试人里只有两人合格,但她们公司只需要一名设计师,这两位合格者要再次比稿,最后的优胜者才可以进入公司。这两人一个自然是林永珺,另一个倒也算是林永珺的老熟人,也是污蔑林永珺作弊的人——阿洁。不过,林永珺并不知道她污蔑自己的事,甚至完全不记得自己见过这么个人,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朝她点点头,算是打招呼,便想离去。
林永珺看起来还是之前那个样子,木讷,不喜欢说话,就像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本来阿洁以为经过那件事她一定会颓废,可没想到如今她竟也出现在这家公司,还要和自己比稿,她凭什么。在她身上,阿洁看不出一点颓废的样子,她好像完全没有受影响,阿洁看着她的背影心里莫名有股气,冷声叫住她,道:“一个作弊的设计师还敢来面试,你脸皮到底是有多厚啊?”
林永珺听出她的阴阳怪气,可自己实在不记得有得罪过这样一个人,她想着,可能也是受那件事的影响,只是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不打算解释也不打算多做停留。
但是阿洁显然不想就这么放她离开,道:“如何知道自己做的事见不得人,连话都不敢说了吗?”
林永珺没理她,绕过去,阿洁挪一步拦住她,林永珺再绕,阿洁依旧拦着,道:“怎么了?心虚了吗?”
林永珺看看眼前陌生的面孔,知道她不打算放自己过去,颇为无奈,停下来问道:“你有事吗?”
阿洁被林永珺气得噎住,一句话卡在喉咙里,说也不是,不说又憋着自己难受,一时间脸一阵红一阵白,最后不知怎么突然又不恼火了,冷笑着道:“像你这种水准的设计师压根就不配做我的对手,识趣的话,自己主动退出,我还可以发发慈悲不把你作弊的事捅出来。”
林永珺刚想开口,手机便响了,便断了和她说话的念头,低头去看自己的手机,是朋友发信息问她面试的如何,林永珺给她回,还算顺利,但是还要比稿,至于要和她比稿的人正在努力劝说她放弃这件事她没有说。
阿洁等了半天也不见林永珺开口,有些恼怒,道:“你究竟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发完信息,林永珺发现还有一条未读信息,是范伟伟,他说他今天演出,说他很心慌,问他有没有空可不可以陪他聊聊天。林永珺看看时间,是一个半时前,那时她正在准备面试,没听见手机的声音,林永珺想着,这么长时间了,范伟伟那边可能已经结束了,便拨了范伟伟的电话过去,然后抬头看向阿洁,对她说,“听到了,若你没别的事,我先离开了。”之后便真的离开了。
阿洁气结。
“对了啊,还有一件事情。”林永珺转过身看着她,“若你真的觉得我水平非常之差,为何这么害怕和我比稿,还是在你心里觉得你赢不过我?我是不会放弃的,想说你就去说好了,我只知道真金不怕火炼。”
林永珺本是一句无心的话,阿洁却以为她知道是自己散播的谣言,明明心里气得要死,可一句话也不敢讲。
电话响了十几秒才被接起来,是一个陌生人的声音,道:“你好,请问你找谁?”
林永珺愣了一下,看了一眼手机屏幕,确认自己没有打错电话,“你好,我找范伟伟。”林永珺说。
接电话的人也是道具组的,平时和范伟伟玩得比较好,范伟伟上台前,让她帮忙收着自己的手机。
“伟伟正在演出,你有什么事情吗?有事可以先和我说,等下我告诉他。”她看了一眼台上,灯重新灭了下去,她看不见范伟伟在哪里。
林永珺有些在意她言语间对范伟伟的亲昵,有心想问一下她们的关系,又觉得自己好像没有那个身份问,一时间犹豫不决,没有开口。
“哈喽?你好,你在听吗?你有什么事情吗?”
黑暗里范伟伟的感官在无限放大,他清晰地听见从头顶传来吱呀吱呀的声响,他不记得有这样一个环节,心里默默猜测难道是为了增加恐怖氛围。响动的声音慢慢变大,范伟伟心里有些发慌,他担心会有东西掉下来,抬头看了看,黑乎乎一片什么也看不到。就在他低下头的那一瞬间突然感觉到上空有东西急速下落,黑暗里范伟伟看不见东西,恐惧使他全身的的汗毛都立了起来,身体本能向后撤了一步,不知踩到了什么,一只脚一划,身体失去重心,斜斜地倒向舞台。
身边的男主角还在说着台词,听起来撕心裂肺,台下观众的情绪很好,范伟伟绝望地闭上双眼,心如死灰,为了这一场戏,她们排练了很长时间,为了一个小细节扣了一次又一次,所有人都竭尽全力,想把最好的效果呈现给观众。可现在就要被他搞砸了。
范伟伟尽量把自己缩成一团,试图使自己倒地的时候不要发出太大的声响。“咚”的一声,范伟伟狠狠砸在地上,声音并没有因为他的蜷缩而小半分,就在下一秒有东西砸在他原来站的地方,“轰”的一声巨响,观众席上哗然一片。
灯光亮了,范伟伟不适应地微微眯了眯眼,他有些没反应过来,脚踝上传来的剧痛清晰地告诉他刚刚发生的一切。身边的人被吓了一大跳,忙冲过去看他,急声问道:“范伟伟,你没事吧?”范伟伟正奇怪着,只听见台下观众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大,范伟伟愣愣地转头,硕大的吊顶灯就落在脚尖的位置上,四分五裂,再多一寸就砸在他身上。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范伟伟脸色呈煞白状。
林永珺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见话筒那边发出“咚”的一声巨响,然后,手机那头的人喊了一句“怎么回事啊?”
随即是另一个陌生人的声音。
“吊顶掉了吗?”
“有人受伤吗?”
“伟伟?伟伟受伤了,没事吧。快,快去医院。”
后来声音越来越小,林永珺大声地问着怎么了,过了很长时间不知是谁捡起被丢在地上的手机,听到了电话里还有声音,于是解释道:“先生你好,现场发生意外,吊灯脱落,范伟伟受伤。是的受伤了,现在已经被送往医院,等他稳定下来您再联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