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我本不要出监去,只为管家如此说法,负不得表妹的一番情义,今宵祗好委屈你了,不过禁卒跟前万不可露了风声的
继忠道:这个,恩兄不消多虑,
马福道:大爷:小人为此备酒两桌,只说酬劳他们伏侍大爷的辛苦,暗中把他们灌醉,大爷便换了金相公的衣服,等到三更时分,小人同了大爷出去。有人问起,说金相公的名字,惠兰说声晓得,说话间,禁卒到来,将两桌酒安排好,一桌惠兰与金继忠坐了,一桌马福和四个禁卒坐了。那四个禁卒都是嗜酒如命,干了一杯又一杯。几乎连马福斟酒也不及,不一会,个个吃着酩酊大醉马福大喜便叫他俩互换衣巾,
惠兰道:金兄。小弟去去就来
继忠道:恩兄,须要小心
马福道:大爷,待我唤醒王茂,开了监门,然后出去,出了头门,左近有一所财神庙,大爷就在这庙中等我,惠兰答应、那马福到外边:摇醒了王茂,
说道:茂哥,徐二爷要回去了,烦你开一开门,王茂醉眼模糊
说道:吃醉了,说着勉强挣扎起身,不住的用手揉着眼睛,又在腰里摸出钥匙,将监门一开。
说道:徐二爷请慢慢的走,明天早些来,
惠兰道:有劳你,明天会罢,惠兰出了监门低着头:不敢抬一抬,幸喜黑暗之中没人瞧见。战兢兢的走去,好容易摸到空庙里面。坐着等候:再说马福见惠兰去了,悄悄对金继忠
说道:徐大爷此去,行李全无:金相公,你的铺陈,不如与他拿了去罢,金
继忠道:我的行李,现在江小山店中,无人去取,如何是好。
马福道:可是在众安桥堍,江小山我向来认识,待我去哄他一哄,拿出行李便了,马福又在监里搜寻了一番,见有一封银子,就是金继忠赠给他的,遂道:金相公,这包银子也与徐大爷做了盘费罢,
继忠道:管家,这银子原是送给恩兄零用的,你只管拿去,
马福道。小人去了,明天再来探望相公
继忠道:我在此,你也不必来了,马福出了监门满心欢喜,刚巧典史来查监,这事无非是例行公事。唤出几个禁卒,吩咐几句,查问一番,偏偏这一晚禁卒们个个吃得烂醉,祇有一个王茂:刚才被马福唤醒之后,勉强支持着未睡,幸而典史也吃得醉醺醺,典史就叮嘱了几句走开了,再说马福匆匆赶到众安桥堍,见了汪小山,
问道:小山,有一个金相公,可是在你店里躭搁吗,汪小山道。有的,但刚出去。尚未回来,
马福道:他与我家千岁爷是亲戚:千岁虽然不在府中,二夫人要请他去可将行李拿来。小山不敢留难,将行李交给马福,马福郎赶往古庙中会着惠兰,将换狱的一番情由。详细说了一遍,惠兰欲待不依,然而生米煮成熟饭,只得出诸一走了,且说金继忠次晨起身,王茂送进面水,一见大吃一惊开出口来,全是无锡口音,不由的着了慌,
问道:二爷:大爷到那里去了继忠见他认出,料想瞒不过的了。随口
说道。他回家去了。王茂抖着
说道:几时去的,
继忠道:你昨晚开门放他去的,怎么今日假作不知王茂双手把屁股一拍,
说道:那末真是该死了,
继忠道有我二爷在此,怕他则甚,王茂道:经不得二爷去了,还得说有我禁卒在此哩,继忠冷笑一声道:谁叫你放他出去,王茂哭丧着脸道:我几时曾放他出去,如今在你二爷身上,还我大爷,万事全休,
继忠道:你身为禁卒,监门启闭都要你经手的,你不放他出去,难道他生了翅膀飞出去不成,王茂道:你不还我大爷,与你当堂见官,
继忠道。我正要去见官。说着立起身来,朝外便走,王茂好生着急,
说道:二爷且慢不知大爷去了,会不会就来,
继忠道:他说就要来的,王茂道。倘然就来,就请二爷委屈几天吧,
继忠道。找不犯什么法,如何叫我坐起监来,且去问一声官该我在此,我就在此,王茂只得暗暗叫苦,跑到外边。告诉三个伙计,吓得朱龙沉虎赵吉面面相覷开不出口,王茂道:这一定是马福的鬼计,假意破费银子办备酒席,把我们灌醉,他就桃僵李代,将二爷换了大爷,不过也是我们自己不好,不该嘴馋贪杯更不该开放监门,任其出入。赵吉道:我想,如果禀告了县官知晓,岂不是兄弟们都要受灾。朱龙道:若不禀官,有了一日发觉起来,少不得大的脑袋搬家,沉虎道:这便怎么好呢,四个禁卒正在无法处置,却好马福进来,众禁卒见了,劈头就
说道:你真书人,把我们灌醉,暗里掉包马福鶖讶道:什么掉包不掉包,我知道你们干了好事情,你们得了他多少银子由他掉换,反说我的酒害人,想把干系推在我身上,真是岂有此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