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楚,幽州,平陵县。
啪啪啪啪
随着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起,顾家婚宴的气氛被推到了高潮。
往来宾客皆满座,众人觥筹交错,推杯换盏,把酒言欢。
场面简直比过年的时候还要热闹,但这样的热闹也不是每个人都能参与的。
顾家是平陵县有头有脸的人物,娶他家女儿的更是平陵县方县令的公子。
所以,婚宴的排场非常大,肉堆成山,酒积成河。
因此为了杜绝有人来白吃白喝,最少也得出十两银子方能入席。
“小温弟弟,您就行行好,让我进去吧,大家都是街坊邻里的,你林姨我全身就只有九两银子外加九百个铜板了。”
一位身材匀称,长相普通穿着艳丽紫裙的中年妇女正在乞求着顾家门口的守卫。
“林姨你自己说,一两银子是多少铜板?”
一名相貌端庄,长相俊俏,穿着粗布长衣的年轻人,居高临下地看着妇女。
“一两银子是一千枚铜板。”
“是啊,那你这不是还差了一百枚吗?”
这时,妇人忽然凑了上来,拉住温铉泽的胳膊,低声道:“只要你不说,谁会知道啊,而且你忘了姨上个月给你的好东西了?”
温铉泽在女人的怀里蹭了两下,随后将手抽出来,说道:“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上个月给的好处,这个月又没给,你还是用这钱去给小宣买点好吃的吧。”
听到‘好吃的’三个字,妇人身旁的小孩眼中闪过一丝亮光。
但他看到了妇人平静到可怕的脸庞后,就立刻低下了头。
妇人干笑道:“天天有大米饭养着,难道还不够啊,孩子嘛,现在更应该要懂得学会做人,让他知道知道这些大人物是怎么办事的,也顺便在这些人面前混个眼熟。”
温铉泽无奈地摇摇头,道:“不行,规矩就是规矩。”
见到温铉泽一再坚持,妇人只好对他瞪了个白眼,然后带着孩子离开了。
站在温铉泽身后的两个守卫开始说话了。
左边的道:“泽哥,你是不是戒过五石散啊,刚才林姨那么蹭你,说了那么多好话,你都不肯,我看得都想替她付那一百铜板了。”
温铉泽回头骂道:“死舔狗,你能不能改掉这个坏习惯啊?”
他又道:“你凭什么要给她出钱啊,你难道觉得替她出了钱,她就会对你感恩戴德,还是会对你好感倍增?”
“帮一下忙而已了,至于这样吗?”
“记住了,帮是情分,不帮是本分,你就算替她出了这个钱,她也不会记你的好,只会觉得你好利用。”
左边那人听到这话,不由得‘啊’了一下,道:“不会吧,林姨人挺好的啊。”
温铉泽冷笑道:“好?那是因为你我现在还对她有价值,要是真等她爬上去了,人家都不会拿正眼瞧你。”
左边那人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温铉泽又补充道:“你是不是不信,你单看她今天这件事就能看出来,宁愿花十两银子来参加这样一个破宴会,也不会愿意把钱补贴给家里,为什么?”
左边那人试探性地问道:“为了面子?”
温铉泽瞪着他,道:“不然是为了你啊,当然是为了面子啊,贪慕虚荣,估计她的衣服都是租来的,不然不会那么不合身,而且一心想要他儿子学做人,去接触大人物,混眼熟,这不都是为了虚荣?”
左边守卫点点头。
温铉泽又道;“而且她是又虚荣又蠢,她真的以为进来参加了这个宴会,他儿子就会被这些宴会上的大佬记住了?不可能的。”
右边守卫道:“确实,我们天天在这里守门,天天和人家打招呼,人家都不记,更别说混进去的看一眼的人了。”
温铉泽一听这话,满意地笑了,然后搂住左边守卫的肩膀,道:“你看,林哥就明白这个道理,王哥,你年纪比我大,叫我声哥是给我面子,我今天也就掏心窝子的跟你说两句。”
他接着道:“我知道你今年已经二十六七了,家里催得紧,你自己呢也想要个媳妇,但娶媳妇和当舔狗是两回事,女人都是慕强的,就拿今天这事来说吧。”
温铉泽指了指宴会上的人,道:“你说你要是参加宴会的人,那林姨是不是会求着嫁给你,虽然说她是个寡妇,但寡妇会疼人啊,而且她那身段,确实不错啊。”
右边的林哥也补充道:“是的,你得让女人来追求你,我媳妇就是这样到手的,不然她哪里会对我言听计从的。”
王哥尴尬地挠挠头,道:“让女人追求我,我没那个本事。”
温铉泽道:“你看你看,你连想都不敢想,你也别娶媳妇了,趁早让三姑给你扎个纸人当老婆得了,你就抱着个纸人老婆过一辈子吧。”
王哥挺起了胸膛,怒道:“这当然不行。”
温铉泽道:“这就对了嘛,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你长得人高马大的,还有一份正当职业,既不吃喝也不嫖赌,还会做饭,你这样的好男人,凭什么没人追啊。”
王哥似乎是受到了鼓舞,道:“好,我明天就让我妈给找媒婆介绍。”
温铉泽点头道:“这就对了,你先去接触,接触多了自然就有机会了。”
王哥朝着温铉泽竖起大拇指,道:“泽哥,你懂得可真多。”
听到这话,温铉泽回望了一眼里面的宴会,轻叹了口气。
他心道:“我当然懂得多咯,我是穿越过来的,我前世就是个舔狗,被女神狠狠拿捏的那种。”
温铉泽来到这里也已经两三年了,一开始他还有雄心壮志,希望自己能和其他的穿越者一样,穿越过来,有一番大作为。
醉卧美人膝,醒掌杀人剑。
这是他刚穿越过来的想法。
可三年过去。
非得上那个死班啊,那个死工资有什么挣头啊,成天人家点名啊,你得到到到,归人家管啊。
这是他现在的状态。
这三年教会了他一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