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方才他虽然一直在忙着处理朝事，可也在她不注意的时候，眼角余光瞅过她几次。
她那副明明累困得要命却又死不服输的样子，真是……有趣。
“这就是你想要的么？”凤灵静静地看着他，保持着握着墨的姿势，微抬下巴看向他手上的奏折，“为了那个位子，把自己搞得这么累，值得吗？”
她觉得，古代的皇帝大概是这个世上最累的打工人。
明明身处最高位，却每天那么早起来，那么晚睡觉，还一天到晚有忙不完的国事。
“想当一个明君，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凤灵跟了他这两天，发现他很是勤恳，明显是朝着明君的方向走。
楚弘昕似没想到她说的这个，微微愣了愣神，放下手上的朱笔。
“你觉得，本王会是一个明君？”
凤灵：“……”
她怎么就忽略她前面的问题，选择性失忆吗？
“我可没这么说，做不做得了那个位子还不一定。”凤灵实话实说道，索性丢了墨，转到他对面，双肘撑着龙案托着下巴抬头看他，“我只是觉得，为了一个本不属于自己的位置，把自己搞得那么累，着实没必要。”
“更何况，这个位置到最后还不一定是你的，更有可能，你会因此而丢了性命，失去再看这大好河山的机会。”
“所以，你是不是有受虐倾向啊？”
“……”楚弘昕万没想到她会这么说，“从未有人跟本王说过这样的话……”
在他的记忆里，所有人的想法都是跟他一样，那个位置至高无上，坐上了那个位置，就拥了一切，权力地位金钱，甚至是求而不得的女人。
“那是因为他们肤浅。”凤灵撑起身，看一眼四周，“这里繁华吗？你身为宁王，想要一个这么繁华的地方，不是一句话的事儿？”
“相反的，这个地方，能有你的宁王府自由吧吗？一入皇宫，终身不得自由，如果换作是我，打死也不进这皇宫。”
楚弘昕听着她别出新裁的言语，眼睛微微眯起：“哦，打死你也不进皇宫？”
“当然！”凤灵想也不想就说道，“这么不自由的地方，我当然不愿意待！真是想不通，为什么那么多皇子打得头破血流都会争那一个位置……”
“更想不通，为什么那么多女子挤破了头都想要入主后宫吧？”楚弘昕仿佛算准了她接下来要说的话似的，很快接过了她的话。
“对！”凤灵没想到他会说得这么准，一时说得兴奋起来，完全忘了自己最初打着他不说话自己也不会开口的初衷。
楚弘昕眼睛里噙着笑意：“这么说来，不管我们兄弟几人当中是谁登上那个位置，你都不会入宫为妃？”
凤灵一愣：“当然不会！”
本能地拒绝完，慢半拍地反应过来，一脸防备道：“你什么意思？”
楚弘昕嘴角笑意扩散：“你想的那个意思。”
凤灵表情僵在脸上，再也没了方才侃侃而谈的流畅。
“哈哈哈！”楚弘昕反倒是笑得畅怀，“本王还是头一次看到你这副表情，怎么，本王就不能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