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这样,那不如把审问刺客的事,交给我夫君吧。”
赵攸笑不出来了。
“你说什么?”赵攸怀疑自己听岔了。
池妩挑眉道:“刚才你不是说吗,这种事情应该交给专业的人来,我夫君是刑部侍郎,目前在刑部任职,在场人中,没有比他更专业的了吧。”
赵攸干笑一声,“本王与西瑾情同手足,西瑾的事,就是本王的事,这件事,就不必麻烦西瑾了吧。”
“怎么能说是麻烦呢?”池妩眯着眼睛笑眯眯道:“妻子差点儿被刺客害死,当夫君的,难道不应该为了替妻子查明真相,将罪犯绳之以法而尽一份心力吗?”
赵攸沉吟片刻,看向赵西瑾,用征求意见的口吻道:“西瑾,你怎么看呢?”
池妩也看向赵西瑾,盯着赵西瑾的那一瞬间,她的脑海里已经转过了无数念头。
如果赵西瑾敢站赵攸,不站她,她发誓,她至少一个月都不会搭理他!
赵西瑾迟疑了一会儿,道:“这件事还是我们自己来吧。”
赵攸听了赵西瑾的话,先是一愣神。
他没想到赵西瑾会这样说,他以为,赵西瑾会像往常一样,跟着他的意思行事。
赵攸沉默了一会儿,表情似有些许勉强和无奈,“行吧,人交给你,你带回去审问吧。”
从晋王府出来,池妩理都没理赵西瑾,先行一步上了马车。上车后,池妩直接对车夫道:“回府。”
赵西瑾站在门口,看着马车从他面前经过,沉默了一会儿,这才坐上他来时那辆马车,跟在池妩后面回了府。
从马车上下来,池妩也是一句话都不说,径自往院子里走。
“夫人。”
赵西瑾唤了池妩一声,池妩这才停下脚步,转身看向他,但是脸上的表情却是冷硬的。
赵西瑾低咳了两声,然后朝池妩走了过去。
“我不知道你今日会去。”
池妩歪了下头,心想:难不成,他这是在同她解释?
可是这又算是什么解释?
“你问都不问,怎么就知道我不去?”
池妩也知道她这话问的十分的无理取闹,但是她又忍不住。
她已经跟以前不一样了,赵西瑾难道一点儿感觉都没有吗?他为什么还要拿以前的眼光看她呢?
赵西瑾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本来他这个人,也就很不擅长解释这种事。
池妩刚要转身离开,却又听见赵西瑾在她身后问:“你……有没有受伤?”
池妩垂在身侧的手掌下意识攥紧,“没有。”
说完,池妩大步流星的走了。
回到冷香居,池妩一屁股坐到凳子上,她将手掌靠里弯了弯,掌心和手背的相交处,有一道比绣花针还长的血痕。
刚才刺客从嘴里射出针时,虽然池妩用桌布给裹住了,但仍旧不可避免的被从布里穿透的银针划破了手,留下了这么一条伤痕。
幸亏银针上没有毒,否则,她怕是走不回这儿了。
池妩将袖子重新掩了回去,这点小伤,她其实并不怎么在意。
虽然池妩刚才在赵西瑾面前,表现的好像很生气的样子,但其实,就在赵西瑾刚才选择帮着她说话的时候,她就已经没那么生气了。
虽然不明白赵西瑾为什么会帮她,但他这么做的时候,总归是叫池妩高兴的。
……
刺客已经被送到了刑部,赵西瑾从夭园出来后,带着北泽和北昱兄弟俩直接去了刑部大牢。
大牢里阴冷潮湿,再加上冬日严寒,牢房里更是寒气逼人。赵西瑾刚从外面进去,就被湿寒之气呛的连连咳嗽,北泽见状,赶紧叫人多添了几个火盆过来。
赵西瑾坐在凳子上,身上披着厚重的貂皮大氅,手边不远处就放着一个大火炉,火炉里放着一只已经烧红的烙铁,滋滋的冒着火星。
那火炉距离赵西瑾有些近,不多久,就熏的赵西瑾瓷白的脸颊上自然有了红血色,虽然脸上热了,但是身体并没有暖和多少,他窝在椅子里,能看到青色血管的眼皮微阖,神情略显惫懒。
“把人提上来。”赵西瑾没什么情绪开口道。
狱卒将人押了上来。
男人跪在地上,嘴巴还处于合不拢的状态。
“能说话吗?”赵西瑾问。
男人口里发出意味不明的啊呜啊呜的声音。
“会写字吗?”
男人还是发出如刚才那样如出一辙的啊呜声。
“拿笔和纸,让他在纸上写。”
北泽亲自拿了笔和纸来,放在地上,没什么耐心的将笔塞进男人手里。
“会写字就在纸上写会,不会就不写。”北泽道。
男人拿着笔在纸上磨蹭了大半天,抬头看着赵西瑾,这次除了啊呜啊呜,还不停的摇头。
说不出话,字儿也不会写。
赵西瑾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没多久,北昱从外面回来了,他手上拿着几张写满了的纸,放在了桌上。
赵西瑾把纸张拿起来,看了地上的男人一眼,念道:“杨玉田,年二十七,京城人氏,父亲早亡,家中有一年迈老母以及一个终日卧榻在床,体弱多病的妹妹。自十三岁就进入春喜班开始学习唱戏,前几年与同戏班内的花旦刘三娘成亲,一年前,刘三娘因病去世。”
赵西瑾念完,不动声色的掀起眼皮,看了男人一眼,“本官念的可有错。”
杨玉田低着头,没有再发出声音。
“你跟大将军府有什么仇?”
赵西瑾眼眸深邃幽冷,内里似暗藏杀气。
“还是说,你与本官的夫人有什么仇。”
北泽见杨玉田像死人一样,无论问什么都不吭声,于是对赵西瑾提议道:“这个人不见棺材不掉泪,世子,不如我们对他用刑,不怕他不招。”
赵西瑾摇摇头,然后让狱卒将杨玉田带了下去。
“咱们就这样把他放回去,岂不是便宜他了?”北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