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宫门口停下,池妩刚从上面下来,就看见有人搀扶着赵西瑾,从宫门口缓慢的走了出来。
赵西瑾低着头,不停的咳嗽着,一张脸毫无血色,白的简直渗人。
池妩赶紧朝他跑了过去,看着赵西瑾这般脆弱痛苦的模样,池妩觉得心都要疼了。
“西瑾,你怎么样?是不是很不舒服啊?”
搀扶着赵西瑾的那名太监道:“赵大人不肯让皇上请太医为他治病,非要先回府去……赵大人,不是奴才说您,您这又是何苦,太医给您看一下,又花不了多长时间,您这么急着回去做什么啊?”
“麻烦公公了,你先把他给我吧。”
池妩从太监手中接过了赵西瑾。
“赵大人在殿前坐了一整晚,也不肯去休息,夫人赶紧回去给赵大人请个大夫看看吧。”
池妩说了声“多谢”,就赶紧搀扶着赵西瑾往马车边走,北泽也赶紧跑过来帮忙。
然而,还未上马车,赵西瑾却忽然一把攥住了池妩的手臂。
池妩看向赵西瑾。
“沈、沈家……沈家出事了……”
池妩大震。
“什么?”
赵西瑾虚弱无力的解释道:“郑、咳咳,郑国公举报沈家,说沈家擅自挪……挪用军饷,证据确凿,咳咳咳,现、现下皇上已经派了人,过去查、查抄沈家了。”
赵西瑾咳的越来越厉害,好似要将肺腑咳出来,池妩心慌意乱,赶紧从袖口里掏出帕子,放进了赵西瑾手里,“我知道了,你先别说话了,有什么事,等回去再说。”
回到夭园后没多久,赵西瑾就陷入了昏迷,池妩赶紧叫人将大夫请了过来。
大夫给赵西瑾行针的时候,池妩就站在床边,静静的看着他。
太监在宫门口,扶着赵西瑾时说的话,言犹在耳。
太监说,皇上给赵西瑾请了太医,但赵西瑾却不肯留在宫中,叫太医给他看病,非要离开不可。
别人许是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池妩却知道。
他是想早点儿通知池妩,沈家出事的消息。
为此,他甚至能够不顾忌自己的身体。
池妩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对自己这样好?
难道真的只是因为,她是他的妻子吗?
倘若换一个呢?倘若换一个人,赵西瑾也会这样毫无保留的对对方好吗?
就在池妩胡思乱想、心烦意乱之时,大夫已经行针完毕,开始起身收拾东西了。
池妩赶忙问道:“大夫,他怎么样了?”
大夫道:“夫人若问的是,是否与性命无碍,那自然暂时是无碍的。只是,若是再这么继续下去,那可就说不准了啊。”
虽然已经猜到会是这样,但池妩心里还是不由自主的一沉。
池妩看着依旧昏迷的赵西瑾,问:“那他何时能醒呢?”
“说不准,也许一会儿就醒了,也许等明早才能醒。不过夫人不用担心,他身体耗损太严重,这样昏睡一会儿反而是好事。待会儿我会开个方子,等会儿若是大人醒了,记得喂他把药喝下去。那我便先走了,有事夫人尽管差人叫我便是。”
“大夫慢走,辛苦您了。”池妩道。
“夫人客气。”大夫提上药箱,对池妩行了个礼,然后被风铃给送了出去。
送走大夫后,池妩又盯着赵西瑾看了一会儿,见他一时半会儿没有醒来的迹象,于是从里屋出来,走到了外间。
北泽和北昱兄弟俩都在外间等着,两人见池妩从屋里出来,还是北昱先迎了上去,着急道:“夫人,世子怎么样了?”
“大夫说没什么大事,但是需要休息,你们两个先回去吧,等他醒来我再叫你们。”
北昱却道:“没看见世子醒过来,我不回去休息。”
北泽也道:“我们就在门口守着,夫人若是有什么需要,尽管差遣我们就是。”
“既如此,你们请便。”
前世的时候,池妩就知道兄弟两个对赵西瑾忠心耿耿,所以他们不肯离开,池妩也能够理解。
确定赵西瑾没事后,池妩心下稍安,她对染冬道:“你现在去沈国公府一趟,看看沈国公现下到底是什么情况。不管沈国公府发生了何事,你都立马回来,禀报与我,赶紧去吧。”
……
沈国公府厚重的朱红色大门被人一脚踹开,紧接着,一群带刀官兵从门外涌了进来,不过顷刻间,便已将整个沈国公府,围的犹如铁桶一般。
沈国公沈瑜以及夫人和他的两个儿子,听到声响,尽数从屋里走了出来。
“把沈家人全部都给我拿下!”
来人抬起手来,一声令下,立马有士兵上前,将沈家人从上到下,从老到幼,尽数绑了起来。
沈裔双手被缚于身后,他剧烈挣扎,但因为对方人多势众,即便他再挣扎,也不起任何作用。沈裔抬起头,面红耳赤的嘶吼道:“你是何人!你可知,擅闯国公府是何重罪!我看你是吃了雄心豹子胆,活腻歪了!”
不仅是沈裔,就连站在他旁边的沈淮,也在剧烈挣扎着。
这一幕来的太突然,完全打了整个沈国公府一个措手不及。
而在此之前,他们并未得到任何的风声。
“我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是皇上下旨,要抄你们沈家,我乃奉皇命办事,还请沈国公以及两位公子,配合我办案才是。”
“你胡说!”沈裔疯狂挣扎道:“我们沈国公府做了什么事?为何皇上要抄我们沈家!即便皇上抄我们沈家,也要拿出个叫人能信服的名头出来才行!我看你就是假传圣旨!”
对方冷笑一声道:“我有没有假传圣旨,等诸位被关进大理寺监牢后,自然能分辨清楚。把他们全都带走!”
说着,这群官兵押解上全部沈家人,从大门口出去了。
沈家人被押解出门时,染冬正好躲在大门口的石狮子旁。
她盯着那群人看了好大一会儿,直到看见沈国公及其全家人全都被官兵带走,染冬咬了咬牙,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