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得对,是我想多了……”叶寒笙喃喃着,端过手边的水杯放到林风床头,“医生说你受到了惊吓,要多休息。大厦那边我会去解释,你在医院住两天再……”
“沈城阳联系我了。”
“什……什么?”叶寒笙抬起头,一脸错愕的看着他,“他怎么会知道你的电话?他说了什么?”
林风耸耸肩,抿了口杯中的水,温度刚好,看来是特意给他准备的。他对叶寒笙笑了笑,淡声道:“于我而言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可是对你来说……会不会说明你身边有他的人呢?”
叶寒笙脸色一沉,“带着你从‘盛誉’离开后,我便将清湾的地契留给了沈城阳。”
这事林风听叶寒笙说过,他点点头,示意对方继续。
“有水域这个前车之鉴,政府招标时临时反悔,沈城阳手里那张地契成了普通的白纸黑字,一点儿法律效益都没有。”说到这,叶寒笙顿了顿,继续道:“我又将沈世堂收到叶家,顺便占了沈家部分股份……”
“嘁,你还对他挺狠的。”林风嗤笑一声,轻声道。
叶寒笙摇摇头,“沈城阳这两年在银丰也算初露头角,这些小绊子对他而言,并不是什么可以重击的致命伤。最主要的还是那张清湾地契。沈家想在清湾建大型购物商场,来弥补医疗器械上的损失。可是现在清湾的地契成了‘空头支票’,沈城阳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所以,他就来找我这个一点儿用处都没有的‘宠物’了?”林风冷哼一声。
“谁说一点儿用处没有……”
“你说什么?”
叶寒笙轻叹一声,抬起头看向林风,“我说这些的目的不是让你了解沈家和叶家有多复杂,而是希望你可以时刻保持警惕。不要相信任何人。”
林风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包括你?”
叶寒笙一怔,沉默片刻,颔首道:“包括我。”
其实这句话林风全部当成玩笑从耳边掠过,可是没想到,最后让他最难过的,也是这句话。
“行吧,那你抓紧走,我要休息了。”林风将吃净的苹果核扔给叶寒笙,冲他摆摆手,示意他抓紧滚蛋。
叶寒笙看了眼被啃得歪七扭八的苹果,轻笑一声,退出了病房。
“看好他,再让他跑一次,你也不用干了。”
刘军一怔,急忙垂首应着。
房间里没了其他人,瞬间变得安静下来。
月光透过窗子洒在地板上,形成一片光亮图案。门外的人早已离开,门内人却好似被困在了这里,进退均难。
身上很痛,在大厦时林风是想逃跑的,只是没想到这大厦1楼下面还有两层商业体,相当于正常居民楼三层的高度。幸好他身子轻,身手利落,挂在了枝丫上。不然小命真的难保。
林风坐起身,看着放在床头的“故里”包装袋,不用想也知道是谁送的。叶寒笙这人总是做些让人误会的事,金主和宠物的把戏他在电视和报刊上没少见,没有哪个金主会对自己的玩物这么上心,更没有哪个金主在看到自己玩物逃跑时,露出那么落寞的表情。
“妈的……”
他低声咒骂,回想起在休息室中听到的那些对话内容,林风的心像是被人割了一刀,痛得他撕心裂肺。
“玩玩而已,说的轻松。”
他从没有谈过恋爱,除了小时候情窦初开时,见到小姑娘心动过,后来一直忙于生计,几乎没怎么接触过感情。也不是没人对他示爱,和他同龄的十八九岁打工少女,在这个年代不是少数。再加上林风长相优异,个子高挑,只要是和他一起工作过的异性,没几个对他评价差的。
可是林风怎么都不心动。
看电影的时候,对男女两人的感情戏,他都是淡淡的瞥一眼。曾经无意间看过一部以“同性”为主题的影视剧,林风难得有了心动的感觉。不过最后也因为自己年纪小,将这件事抛到了脑后。现在想来,原来一切都有迹可循。
可是他对其他同性根本没有这种感觉。
王宇跟在他身边多年,一想到要和王宇搂搂抱抱,亲亲我我,他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可若是这人换成叶寒笙,他甚至想……多靠近一些。
当他知道叶寒笙心底喜欢女人时,这些对“同性”的观念让他产生了畏惧。他不敢再靠近,更不敢表露出过多心底的东西。若真是像叶寒笙所说,他这辈子心里再装不下其他人,那他与他而言,和跳梁小丑又有什么区别?
“真是疯了。”
……
在医院的这两天过得很快,林风每天在病房里睡了吃,吃了睡。刘军送饭时进来过几次,每次都盯着他将饭吃完再离开。话也不说,无趣的很。沈城阳没再打过电话,叶寒笙也没出现,林风好似恢复到曾经一个人无忧无虑的日子,除了心底装了些东西外,倒也乐得清闲。
“林先生,今天就可以出院了,我们来帮您收拾行李。”
几个穿着制服的女人推门走了进来,站在林风病床前,恭敬道。
护士跟在她们身后,将手里拿着的药递给林风,“这是消炎药,手上的伤口需要定期消毒换药,请您拿好。”
林风点点头,接过女人递来的衣服,转身进了卫生间。再出来时,床铺已经收拾整齐,那一套被他扔在沙发上的西装也被收了起来。
“林先生,请问还有什么需要带走的东西吗?”领班上前问道。
林风扫视了一眼整洁的病房,想起自己那本就寥寥无几的行李,摇摇头。
房门打开,刘军走了进来,“请吧,林先生。”示意林风跟他一起离开。
穿着短袖牛仔帆布鞋的少年走在中间,身边跟着几个身穿西装,手拎纸袋的男人女人,这阵仗吸引了不少人的围观。
林风曾经向往过这样“少爷般”的待遇,可如今真的发生在他身上,这些打量的视线,让他整个人都觉得极不舒服。
坐上那辆久违的黑车,林风这才松了口气。他敲了敲驾驶座椅背,转头对刘军笑道:“军哥,好久没一块坐这辆车了,还有点怀念呢。”
刘军透过后视镜看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