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钦坐在房间镜子前,看着自己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庞,不自觉地摸了又摸。
自从嫁给离景言,她就被蹉跎地无心打扮自己了,如今这般年轻而貌美的脸,确实已经许久没有见到过。
“咚咚”,两下敲门声传来。
“小蝶姐姐,我进来啦?”
离景双娇滴滴的声音从门外响起,随后也不顾是否有回应,便自己打开门走了进来。
班钦看着此时笑得如花儿一般温和无害的离景双,实在没办法把她和那个在牢中送自己最后一程的蛇蝎心肠小姑子联系起来。
她不动声色地冷笑一声,然后便热情地招呼道:“是离姑娘啊,快坐快坐。”
离景双手中端着个盘子,上面放着的两个杯子里,其中一杯盛的就是前世毁坏自己贞洁的迷药。
班钦阴森森地看着酒杯中清澈的酒,手不自觉地握紧了些。
“小蝶姐姐,我哥哥同我说,你们早就两情相悦,他也确实已经当着全家的面对父亲发誓非你不娶啦。”
“今日姐姐选上了花魁,他便打算赎你出卉厢楼,然后风风光光娶入府中呢,这可是天大的喜事!”
班钦并没有正眼瞧她,只没什么情绪地说:“我身份卑微,哪里配得上堂堂左相府世子呢,离小姐真是说笑了。”
“这是说的什么话,相识这么久,你们二人的心意双儿可早已知晓。双儿也早对小蝶姐姐一见如故呢,姐姐成了我嫂嫂正正好!这不,我都亲自端着酒来一起庆祝了。”
离景双说着,将一只酒杯递到班钦眼前。
班钦瞥了她一眼,心中暗自嘲讽自己,前世竟然这么蠢,轻易就相信了几番鬼话,那么乖乖地落入了几人编制的谎言和陷阱之中。
“好啊。”她敛容,笑着接过,“我们一起庆祝啊。”
离景双看着计划如此顺利,放下手得逞地笑着。
“诶,离姑娘,你这眼睛旁是什么,怎么有脏东西?”班钦猝不及防地要摸她的眼睛,她便一脸懵地顺势闭上了双眼。
正是现在,班钦调换了两个酒杯,然后继续对离景双说:“胭脂怎么粘在眼睛上了,我给你擦擦。”
一番假动作后,班钦收过手,然后随口明知故问道:“今日离姑娘打扮得这么漂亮,可是要见谁?”
像是被说中了心事般,离景双有些娇羞地低下头,玩着自己的手指:“自然是心上人。”
“小蝶姐姐。”她突然想起了正事,“我们快喝酒庆祝吧。”
班钦冷笑一声。打扮得再美,战王可都没看过你几眼,上辈子是,这辈子更会是。
如此狠毒的心肠,愚钝无知的大皇子才是最配你的!
她道:“好啊,来共同举杯。”
离景双胜券在握地拿起另一个杯子,然后两个人在彼此的目光下皆是一饮而尽。
接着,没说几句话,离景双便直直晕倒在了地上,班钦将她拖至床榻,躺好后又用被子盖住。
“这是你先逼我的,好好尝尝大皇子的滋味吧。”她看着眼前的人,没什么留恋地直接离去。
班钦出了屋子后直接去向老鸨的房间。
打开门,只见她正在桌前喜笑颜开地清点着,今日花魁大选时公子们赏赐的金银。
看着班钦进来,老鸨赶忙收了金银盘子,然后有些疑惑地笑着朝她走来:“今日这般大喜,小蝶儿怎么不去找个固定的金主为自己守夜,反而来翠娘的房间啦?”
班钦径直坐下,一脸认真地道:“翠娘,若我想为自己赎身,要花多少银子?”
老鸨听后一惊,赶忙走近班钦,拉起她的手着急地问:“这是怎么了?怎么刚做了花魁就要说这等晦气话!”
“在卉厢楼里头有翠娘好吃好喝地招待着,偶尔接待接待那些公子就足够吃穿不愁了。你一介弱女子为自己赎身,到了外头,靠什么过活?”
“又不是被哪个富家公子看上了要接你去府中享荣华富贵,只凭自己能在这偌大的平云城里闯出什么名堂!”
老鸨苦口婆心地劝着,都口干舌燥了班钦也一丝没有动摇。
“翠娘,你就别为劝我耗费心神了,之后可是有大把的麻烦事等着你呢。”班钦被劝得不耐烦,便顺嘴好心提醒了一句。
听了这莫名其妙的话,老鸨正摸不着头脑间,敲门声就响起,一个女子的声音颇为着急地透过雕花木门传来。
“翠娘翠娘!你快去看看小蝶姑娘,她居然这般急不可耐,这么早就勾引上大皇子了!”
是周紫伊的声音,班钦对这朵小白花那总娇嗔着的语气,记得尤为熟悉。
老鸨着急忙慌地去开门,不可置信地喊着:“你说什么呢周姑娘?小蝶这不在我屋里呢吗。”
老鸨说完,班钦才起身勾着唇角一脸悠闲地走到门口。
她瞥了眼这离景言心中最爱的女人,嗤笑了一声:“是啊周姑娘,我可一直在这呢,你莫不是看错了吧。”
周紫伊像见了鬼似的睁大眼睛:“怎么会这样?那你房间里的那个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