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只有即韵早早来到班钦屋外说了声自己走了,萧与诀自始至终没有出现。
班钦早已起身,她坐在床前,暗自沉默着。一直到深夜,都没有大走动过。
“姑娘,王爷回来啦!要不要我们把他叫来?”
“是啊姑娘,你就别不高兴了。这今日只喝水不吃饭,怎么能行啊!”
门外说话的是萧与诀给班钦重新找的两个丫鬟,一个叫翠绿,一个叫嫣红。
班钦没什么气力,虚虚开口道:“不必,我没不高兴,只是今日谁都不想见。”
没过多久,房门就被打开。
她将头搁在手上斜坐着,也不看来人:“你们出去吧,我真的谁也不想见,吃食也不用送。”
哪知一个宽大手掌直接放在班钦的肩上,吓得她马上直起了身子转身看来。
“今日不高兴?”萧与诀低沉的嗓音从班钦头顶传来,让她不自觉抖了一下。
“王爷,真是好久不见啊。”班钦开着玩笑道,“别管我高不高兴了,那您今日与即韵参会可高兴?”
萧与诀听后,反而心情很好地在班钦身旁坐下,然后将她身子有些强硬地转向自己:“因为我和即韵一起,才不高兴?”
“没有。”班钦被迫着与他对视,瘪着嘴否认。
看这模样,萧与诀反而把腿张开,然后直接长臂一伸将她凑近搂了搂:“你这口是心非时的小脸,我怎么越看越喜欢。”
“近几日太忙与你少说了几句话,怎么就开始瞎想了。而且今日我去参会,不也是为了找胡氏的那块布料的来历吗?”
“昨日吴管家不是也说了,布料和那新状元郎,都是平统城人士?”
您是战王,这种事情竟还要亲自出马?
班钦只在心中想了一句,却没说出口。
“王爷,上次许大力那案子被停办,不是你做的吧。”她突然开口,萧与诀却只愣了一下。
“怎么这么说?”
班钦从他怀中抬头:“因为我知道,你和吴管家对我说的话,从来都是半句真,半句假。”
“尚书派左侍郎调查是真,孙右侍郎低调出行是假;左侍郎脾气怪是真,偏爱好马是假;派出孙侍郎是真,你停办了案子是假。”
班钦平静地说出,等着这战王殿下的下一步反应。
“钦钦,你确实……说的没错。就是因为这个不高兴?”他却只温柔摸摸她的发,“那接下来随便你问,我保证只说真话,好吗?”
没想到萧与诀如此冷静,班钦愕然一下后,顺着问:“孙侍郎不是帮二皇子查案了吗,他一直都是你的人?”
看着男人点点头后,班钦心中了然。所以,萧与诀虽然没有与宥连宣合作,却还是让他用了自己在刑部的人脉。
“那李尚书背后的让停办案子的人是谁?”
“右相。”他淡淡道出。
班钦一惊,右相是宥连宝的亲舅舅,所以许大力的死真的和他有关系!
班钦便又在脑中冒出自己的又一个猜测:“李尚书听右相的停办案子,但左侍郎不愿意听,所以暗自联系了胡姐姐。”
因此,胡娇才让班钦将布料交给他。
“对。”
“你为什么骗我,说是你停办的?”班钦又问。
她那日没说胡娇口中交代的翟侍郎,是因为当时就怀疑了萧与诀说话的真实性,打算私下里去问那位。
萧与诀没有回答,只突然开口:“所以,你趁着我近日不管你的自由,擅自去找了翟林,然后知道他不喜欢马,知道我骗你的这几件事。”
“你是不是,还打算把他当作下一个靠山,打算摆脱我后直接投奔去左侍郎府?”
萧与诀突然有些愠怒,他一下子搂住班钦纤细的腰身,在她耳边极有威胁意味地说:“钦钦,你这一步,可就不聪明了。”
班钦确实对萧与诀十分的不信任,前几日偷偷去翟府,只是为了给自己一个新的退路,她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
但去找翟林时没想过萧与诀只手遮天,这些事瞒不住他,是她错了。
“那王爷觉得,我该怎么办?继续装傻充愣,然后在战王府等死吗?”
看着怀中之人极其戒备,萧与诀无奈且有些伤心地搂得更紧些。
“钦钦,我骗你,是不愿意让你牵扯进去,想自己解决。却未曾料到这样会忽略你的感受,反而让你戒备我。”
“知错了,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从此以后,我不会再骗你一句,以性命担保。”
班钦直接愣住了,她从没想过萧与诀会如此低声下气地对自己道歉和发誓。
“我……”她今日在房中仔细演想过,如果话说完后惹怒了战王,该如何出其不意用银针把他扎晕然后赶快跑出去;如果战王暂时按兵不动先行离开准备时机出手,自己该如何以最短的线路离开。
却从没想过,他这样对自己示弱服软后,该怎么办……
“你……你真的爱我,爱到这种地步?”班钦不敢相信,大胆地问。
结果收到的是对方无比真诚的眼神的回答。
可为什么呀?
这辈子他们,之前没交集啊,在茶馆才是第一次见面!
对一个替身,他如此深情?
班钦想着,眼神有些涣散,再加上刚才的紧张,小脸憋得红扑扑的。看在萧与诀眼中,却惹得他有些失去理智。
“钦钦……”他突然情动,摸在班钦腰间的一只手掌倏忽收紧,另一只手则拖住了她的头。
班钦此时没有动,她看着萧与诀俊朗的面容靠自己越来越近,直至呼吸也扑在鼻尖。她眼神落到萧与诀透着润泽光润的嘴唇上,猛闭住了双眼。
炙热的气息仿佛有神奇的魔力,让班钦动也不敢动,只能静静等待萧与诀的动作。
双唇轻触,像蝴蝶拂过,班钦脑中空白了一瞬。
气息突然远离,她一下子睁开眼睛。
班钦嘴唇微张,看着对面一脸心满意足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