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忙让人将马和马车牵了过来,将士们便配合着柳元,将龙度放入马车内。
朝着皇城一路狂奔,同时柳元也命人先去皇城司寻找赵纯罡。
他出门时是没有带令牌的,也就只有赵纯罡,能够送他们进皇城
可在半路上,龙度便悠悠转醒。
感受着身下的摇摇晃晃,以及身上的痛,就连眨一下眼睛,龙度都觉得时间过得极为缓慢。
而柳元也焦急的将头看向窗外,额头上是大汗淋漓。
身上也带有自己的血迹,是前所未有的狼狈。
让龙度心中倒是有了些愧疚,伸手在扯了扯柳元的衣袖后。
便见对方一脸欣喜的看向自己。
“您放心,咱们现在马上就到皇城了,我肯定能将你医好。”
可龙度却摇了摇头,他已经没有希望了,脑袋沉到像是无数人在他脑子里跳舞一样。
眼前闪过的,也是年轻时在战场上厮杀的危急时刻。
他知道,自己已经到了弥留之际,恐怕就是世人常说的回光返照。
他见过了太多生死,所以哪怕自己在经历这一遭。
可心里到底是不害怕的,伸出手用力的扯了扯。
一直挂在自己腰间,代表身份象征的令牌和调令他军营中将士的木牌,一并拿了起来,塞到了柳元的手里。
作为一个武将,该有的危机在加入柳元阵营的那一天,龙度就已经想好了一切。
他那时连夜写了两封遗嘱,一封写的是,柳元若是个不仁不义之人。
那么他军营中的将士,则可以各自去找一条后路。
而另一封,则是将这一切全部都寄托于柳元,给对方最大的权力。
在这些日子的相处,和柳元对他的维护。
这让龙度无一不是动容的,便将第一分遗嘱撕掉了。
光做这些动作,让龙度就已经痛到紧闭上眼睛缓了许久。
才将两个木牌子,塞到了柳元的手里,紧紧握住对方的手。
涣散的眼神中,带有了嘱托和祈求。
“我从来都没有求过别人什么,但我这一次,求你一定要妥善好将士们,我将一切都嘱咐给你。”
“军中那些人也是会听你的,你且放心,将大皇子绳之以法,还百姓一个公正!”
听完这话,柳元下意识的低头看向手里的令牌。
想也不想,便想推回去,他从未想过,龙度有一天死了京中会怎么样。
也更没想过,自己去接替对方的位置。
他什么都不能算,和龙家也是没有半点血缘的。
即使要接替这个位置,也是龙家选出一个孩子。
“将军您别说这么丧气的话,外面将士都在给您找大夫!”
可能龙度撑起身子,满是严厉的紧盯着柳元,两根极粗的眉毛也蹙在了一起。
“莫不是你不听我的话了!我太清楚了,即使有大夫在,我也是活不长的,又何必再去浪费那个时间呢?”
柳元对于医术虽是不了解,可他也能够看出来,龙度现在的情况极为危险。
这马车上不管再怎么平坦,可还是会有晃动。
对方胸膛也流血越来越快,龙度的脸色也极为苍白。
这让柳元心里是有些忐忑的,紧紧的握住令牌。
柳元第一次有了些茫然,可龙度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
他必须听到,柳元肯定的答案,必须要知道。
对方绝对不会和大皇子一样,做出忘恩负义的事。
“你若不答应,我现在要死了,便留下线索,说是你害的,我看你倒是如何立足!”
见龙度都学会逼迫他了,柳元也只能点头。
先将令牌塞到兜里,尽力地平缓着对方的情绪。
同时再一次,为龙度伤口上撒金疮药。
可倒了半天,便发现葫芦中金创药已经用光了。
龙度却笑着摇了摇头,紧紧闭上眼睛昏睡了过去。
若不是稍微能够感觉到,对方微弱的脉搏,柳元都以为人已经去了。
而在马车行驶到一半时,赵纯罡终于赶了过来。
将自己的令牌抛给守卫,赵纯罡连忙掀开帘子。
看到马车内的情况后,后背瞬间一脸。
神色也变得格外苍白,早知如此,他就应该跟上。
虽不能做点什么,可到底还是能为大将军挡箭的。
手脚冰凉的在爬上马车,咽了口唾沫,让自己回过神来后,便满是焦急的看向柳元。
“我刚去了宫里,御医全都失踪了!就连皇上身边的也都没了踪迹!”
此话一出,柳元不可置信的看向赵纯罡,又生怕将龙度吵醒。
拽着对方的领子,便压低声音询问。
“不见了?什么叫做不见了?父皇那边可还没有完全安好,御医不可能会擅自离开!”
知道柳元现在心里也是着急,将自己的领子解救出来后。
赵纯罡便认真点头,他不可能会拿这件事情去骗柳元,可事实本就是这样。
两人在相互沉默的片刻,柳元便双手抱着脑袋思考起来。
大皇子虽然是比他们先离开密室,可不敢大张旗鼓的就赶往皇城中。
皇宫里更是不可能进去,只能证明。
对方是想要借此来拖延皇上的病情,对方弑父的心从来都没有消失过,如今恐怕会更加浓烈。
可能想阴差阳错的,皇上那边倒是安然无恙,龙度却出了事。
固然他们可以去请城中的大夫,可这皇城中,谁不知道龙度是什么人。
在百姓的心里,龙度可是他们的保护神。
如今若让人发觉龙度出了事,这天可就更是大乱了。
想着大皇子将事情做到这种份上,柳元实在忍不住用手砸向了车壁,声音中也带了些咬牙切齿。
“柳泉!我一定不会放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