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序命人在集雅堂摆了一大桌,除风青柳外,将风家的几个庶子庶女都给叫来了。
赵氏人逢喜事精神爽,笑着坐下:“最近我们风家喜事真是一件接着一件,青槐娶了媳妇,两个姑娘也都嫁的不错……”
风青梧不买账,和舒文慧对视一眼,面带笑意道:“是了,做妾也算嫁得不错的。”
赵氏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了。
风序见有儿媳舒文慧和姑爷傅明彻两个在场,憋着火气警告道:“梧儿,那是你妹妹。”
“正因为是我妹妹才要说。”风青梧放下筷子,把话摆在桌面上说:“听说定安侯府和郑家结了亲,郑家的女儿是出了名的脾气大,老侯爷宁愿给儿子娶一个悍妇进门,也不抬妹妹,往后妹妹的日子可就艰难了。”末了做出一副担忧的模样,把赵氏气得够呛。
赵氏牵强笑道:“熬一熬总会过去的。”
风青梧较起真来,追问道:“熬多久?十年吗?要是我这种软弱的性子或许还有希望,可郑家那位我是万万不敢惹的,到最后谁把谁熬没了还说不准呢。”
“梧儿!”风序怒斥一声。
风青槐忙夹了一筷子鱼肉给风青梧:“妹妹难得回来,这是你爱吃的鱼。”
风青梧忍住笑,调皮地看向风青槐:“谢谢大哥。”
说罢低头吃鱼,一旁的傅明彻也低头,低声问她:“你性子软弱?”
风青梧横他一眼:“吃你的饭。”
一顿饭,在尴尬的气氛中结束。
饭后风青梧将回门礼送了进来,还当着赵氏的面,给几个庶出弟妹们一一送上礼物。
起初赵氏还满不在乎,但后来发现,风青梧从傅家带回来的东西实在太多了。
明日自己的柳儿回门,相隔不过一天,这要是被比下去,她岂不是面上无光?
几人随后又在厅里喝了会茶,风青梧便找了个由头,去大哥风青槐的院子里坐会儿。
风青槐进门便责怪起风青梧:“你今日有些过了,当着侯爷的面,实不该下赵氏的脸面。”
风青梧无所谓地坐了下来:“谁让她把我和风青柳放在一起比较。”
风青槐叹了口气:“不说她了。”他将风青梧拉到里屋,让舒文慧将妹妹的东西取来,原封不动地归还给风青梧:“这些是你大婚前夜交给我的东西。这里是母亲的嫁妆单子,还有这个……”
风青槐拿起那封遗书,当着风青梧的面撕碎:“如今你平安无事,以后就别写这些东西了。”
舒文慧跟着附和:“就是,我都要被你吓死了。”
风青梧被难得的亲情所温暖,眼眶有些湿润,她看向烛光眨了眨眼,止住了眼眶里的泪花,开始细细翻阅母亲杨氏的嫁妆单子。
风青槐跟她一起看。
杨氏在风青梧很小的时候就因病去世,是以她对于杨氏的嫁妆有多少,并不知道,但风青槐还是有些印象的,他看着看着,发现不对劲,质疑道:“我记得母亲在东望街还有两间铺子的,怎么这上面没有?”
风青梧澄清道:“我没动,赵氏给我就是这样的。”
“我不是怀疑你,我是怀疑……”风青槐欲言又止,看向了集雅堂的方向。
风青梧顺着他的话猜测道:“难道这单子是赵氏伪造的?”
风青槐仔细辨认嫁妆单子的质地:“这单子看上去有些年头了,如果是伪造也不是这一两年的事,估计早就有预谋了。”
“八成母亲没死就惦记上了。”风青梧愤愤地说道:“这个赵氏,刚才真是便宜了她。”
风青槐谨慎地问道:“妹妹打算怎么办?我们没有证据证明这些是伪造的,毕竟我们没有看过原来的单子。”
一时间,兄妹两个陷入了沉默。
风青梧幽幽开口:“只有试着找到原来和母亲一起陪嫁过来的老人了。”
风青槐隐约记起:“他们好像都被赵氏打发到庄子上去了,有些干脆发卖了,怎么找?”
风青梧没想到赵氏筹谋已久,突然有种力不从心的感觉,她叹了口气:“慢慢来,此事急不得,我会请侯爷帮忙一起找的。”
风青槐按住风青梧的手,叮嘱道:“你也不要什么事情都和侯爷说,这是我们风家的家事。”
风青梧在大哥的手背上拍了拍:“大哥放心,他还指望我帮他整治侯府的后院呢,会帮我的。”
风青槐听出风青梧说的是“整治”,有些担心:“小妹在侯府还好吧?”
风青梧摆了摆手:“比在家时要闹腾一点,人也多了一点,但还好,我应付得了。”
风青槐显然不信她的话,嘱咐道:“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务必跟大哥讲,还是那句话,大哥和嫂子永远站在你这一边。受欺负了也要告诉我们,大不了和离,大哥养你!”
商量好对策,风青梧从风青槐院子里出来。
该回府了。
傅明彻见风青梧偷拭眼角,忍不住问道:“你哭了?”
风青梧眼睛红红的,随口编了个瞎话,对傅明彻说道:“一想到以后难得见大哥大嫂,心里就有些难过。”
谁知傅明彻听了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他哭笑不得地说道:“为什么是难得见?你想见随时都可以见,你要是不想动,也可以让你的大哥大嫂到府里来做客。”
“真的?”风青梧不敢置信,以前她想回趟娘家,都要求宋灼言好几次,难得宋灼言心情好才会让风青梧回家,否则想都别想。
傅明彻的态度却与宋灼言全然不同,他说道:“这有什么真的假的?一家人不就是要经常走动?”
风青梧哑然,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多谢侯爷。我还有一事,想请侯爷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