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板!”
林慧吓了一跳,看着白梨那张脸,比她自己的白上几分。
白梨皱眉,抬手捂住鼻子,瞬间就感觉接了一手的血,热乎乎的。
“阿梨!”
墨爷从楼上冲下来,扶住白梨的胳膊,拿着包纸巾,神色紧张,“仰头仰头!”
“没事的。”
白梨怕弄脏衣服,捂着鼻子,身子往前探了几分,血顺着指缝流出来,沿着手腕低落,在覆着绿色青苔的石板上,晕出一朵朵血红的小花。
毕竟是当过妈妈的人,林慧很快反应过来,扶着白梨在石桌边坐下,冲一旁急得团团转的墨爷开口,“你去那条毛巾来,用冷水打湿,激一下额头,能止血。”
林慧一只手扶着白梨的下巴,一只手轻按着白梨的肩膀,温柔地安慰,“秋天干燥,流鼻血正常的,不用怕……”
白梨捂着鼻子,闷声应了一句,“嗯。”
白梨知道,她这不是天干物燥,上火流鼻血。
她是快死了。
林慧自然也知道,想起之前白梨说的话,林慧心疼地搂住白梨。
纵使白梨再厉害,她也不过是个刚成年的小姑娘,一个人守着三水斋,应该很辛苦吧。
林慧的怀抱一片冰凉,白梨心里却觉得很温暖。
墨爷拿了凉毛巾过来,还弄了一个冰袋,可白梨的鼻血就像拧开的水龙头,怎么都止不住。
白梨觉得发晕的头越来越沉,脖子快要撑不住了。
林慧看着自己渐渐变透明的手,焦急催促,“这样不行,得去医院!”
墨爷单膝跪在石凳前,仰头看着白梨,一只手紧紧攥着她的衣摆,另一只手颤抖着打急救电话,黑色的眼睛的一片湿润,“阿梨,你别吓我……”
白梨抬起手,想摸摸墨爷的头,手才伸出去,脑袋像被无数根针扎一样疼,眼前一阵天旋地转!
眼看着白梨就要从凳子上栽倒,林慧想去扶,但离人泪的时效已经过了,她只能在虚空中抓了一把。
“阿梨!”
墨爷伸手,却被一道凌空扑过来的风挡开。
虞川一手托住白梨的后脑勺,另一只手护住白梨的腰,把人紧紧抱在怀里,惊魂未定地开口,“阿梨,我来了,我来了……”
白梨下意识地抓住虞川的衣服,满是血的手在虞川胸前留下暗红的痕迹。
虞川抱起白梨往楼上走,墨爷和林慧赶紧跟着。
“给她煮碗红糖水。”
虞川交代。
墨爷根本不听虞川的,湿漉漉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白梨,满眼担心,不放心离开。
“去吧,我想喝。”
白梨才开口,墨爷反手摸了一把眼泪,立马就去了,听话得很。
白梨看了林慧一眼,示意她不用担心,可以先离开了。
房间里只剩下虞川和白梨。
虞川轻轻拨了拨白梨的头发,用毛巾温柔地擦掉白梨脸上的血渍,温柔开口,“阿梨,睡一会吧,睡醒就好了。”
虞川紧握着白梨的手,“我一直都在。”
不知道是真的困了,还是失血过多,虞川才说完,白梨就觉得眼皮发沉,睡了过去。
白梨手腕上的黑木手环,生出枝叶藤蔓,缠上虞川的手臂,把两人交握的手绑在一起。
睡着的白梨,脸上一点点恢复血色。
虞川的手,却越来越凉。
白梨又做梦了,还是那片森林,不同的是,这次梦里的森林,有虞川
白梨醒来的时候,墨爷正蜷缩在她手边,虞川已经离开了。
发现白梨醒了,墨爷用脑袋蹭了蹭她的手,舔了舔它的指尖,喵喵叫了两声,湿润的猫瞳满是担心。
“放心,我没事了。”
白梨伸手一揽,把墨爷抱进怀里,看了一眼手机,还是给虞川发了条消息。
【谢谢】
虞川回得很快,【好好休息。】
白银拿着手机等了好一会,终于开口,“大人,阿梨没再发消息过来了。”
“嗯。”
虞川阖着眼,应了一声,交代道,“这几天让人送些能补气血的饭菜去。”
白银点头,看着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虞川,满眼心疼,“知道了大人。”
窗外一阵秋风起,刮起园中落叶,一阵萧索。
那个荒芜的院子里,一节枯枝从巨大的枯树上坠落……
白梨和辅导员请了假,学期最后两周她就不去学校了,到时候直接去考试。
这学期结束,白梨就打算退学了,她的身体,无法支撑她在学校多待一学期了。
这几天白梨一直待在三水斋休养,来了几位客人,也都是墨爷接待的。
林慧遗嘱的事并不麻烦,白梨交给一直合作的律师,很快就办完了。
林雅买了回宁西的机票,回去前,特意带着小宝来和白梨告别。
知道林慧留了遗嘱,遗产有自己的一份时,林雅既出乎意料,又心酸感动。
“遗嘱宣布还顺利吧?”白梨关心道。
林雅点头,“有点小插曲,不过都解决了。”
大概是张生华心里有愧,所以在知道林慧留了这样一份遗嘱后,虽然吃惊,但还是接受了。
倒是孙静,不愿意把公寓和存款拿出来,当着律师的面,和张生华又吵又闹。
“我走的时候,孙静说要离婚。”
林雅平静地开口,“把小宝接走,他们怎么样和我也没关系了。”
白梨点头,张生华和孙静的事,她也不关心。
“机票是什么时候的?”白梨问。
“后天一早。”
林雅开口,“约好了明天去给小宝转学籍。”
林雅和白梨又聊了几句,起身准备离开。
小宝拉着白梨的手,“姐姐,谢谢你,我会想你的。”
白梨弯唇,摸了摸小宝的头,“去吧,以后要听小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