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云间极幽镇内,谢逢书和皓苘二人候在许家前堂。
一位侍者从屋外走来,抱拳行了个礼,站定在两人面前。
两人回以一礼。
“两位客人,我家主子叫我来带领谢公子去静室。”
“谢公子?那我呢?”皓苘说。
“主子只让带谢公子,您还请留候。”侍者说。
比起皓苘,谢逢书表面看起来平静的多,对皓苘微微笑了笑,对侍者说道“我们走吧。”就要抬脚。
刚跟着侍者走出一步,皓苘就拉住了谢逢书的手腕。谢逢书被拉的一愣,随即回身虚虚的抱了皓苘一下,还拍了两下皓苘的背,似是在安慰他。但这过程不足三秒,谢逢书又旋身跟上侍者脚步。从始至终,皓苘都没来得及看清谢逢书的脸。
但谢逢书的心跳频率出卖了他。
静室内,许书打坐在蒲团上,并未睁眼便开口:“过来坐下吧。”
这静室倒是与书房差不多,只是没有案几。满墙上搁置的都是竹简和书籍,看起来有些年头了,陈旧但不落灰。整个房子打扫的干干净净,房子的主人一定常来此。
即使许书闭着眼,但谢逢书还是行了一礼,这是对前辈的尊重,也是在感谢许书救他。
谢逢书走上前,在许书面前的蒲团上坐下。
“前辈,我该做什么?”谢逢书打坐,发问。
“闭眼,静心,调气,入冥。”许书说。
谢逢书照做了。就在谢逢书入冥之时,整个静室暗了下来,随后出现了点点荧光,照亮的却不是静室了。
温润的荧光照在红色的花上,使本就鲜红如血的花显得更加妖冶。
许书与谢逢书正在这花丛中打坐,似乎这两处空位,就是花为他们留下的。
汩汩的水向前流着,这水不宽,看起来也很浅,水中发出的是幽幽的淡蓝色的光。
再抬头,看到的便是极光似的画面,只是没有星星。
很可惜,谢逢书一个也看不到。
他只能感受到灵魂几乎要被撕裂的痛苦,但他却格外清醒。
这感觉,和他当初被敌军一枪穿膛后将入忘川一样,不,比那时还要痛苦。他那时意识已经将要涣散。待灵玉重聚他的灵魂后,他已经将要忘记那种痛苦了。而之后的每一次虚弱,他都只是想要睡觉而已。
现在,是如同内脏被一个个在身体里粉碎的痛。
他此时却怎么也没办法睁眼。
许书能察觉到他的状态。很快,谢逢书便不复清醒,意识开始模模糊糊。他想:是不是还是失败了。
但到此地步,他也只能安慰自己:本就早该死了。
迷迷糊糊中,痛感消失,似是一片暖流包裹住了他,此后他再无意识。
静室内,谢逢书的身体开始成光点点散去,身上的饰品也一齐散去。不久,一块碧玉掉落在蒲团上,上面镌刻着的是不知名的花纹。
许书醒后,捡起一看,这花纹是他所刻,这玉当年被他赠予了一位友人。如今想来,都是因缘。
而那块玄色带有金色符咒的晶体似乎是感受到了主人的召唤,飞向了不知名的远处。
静室外。
“公子,您请止步。”侍者在将谢逢书送到后,便立于门护法。
一刻时间不到,皓苘便跟了上来。再不过三息时间,静室的门突然打开,许书从中走了出来,侍者退开。
许书将手上那玉递给了皓苘,皓苘接过。
但往里看了半天却没见第二人走出来,便焦急的问“谢逢书呢?”
“地界神山向东行五千里,海上有多方岛屿,他会落在最大的那处岛上,若你二人有缘,你便可等到他。”许书给皓苘指了处方向。
皓苘抱拳谢过,便匆匆拿着玉离开了。
云庭的事他早已交接完毕,此时身无负担,便直奔着那处岛屿而去。
许书看着天空。此时风和日丽,天高气爽。他想着不知何时下一场大雨,那凤家丫头便是报仇成功了。待到那时,他也可开始行动了。
此时远在千里之外的凤澜在赶去南海神君府上的路上拿到了玄晶。这时已是正午。
南海神君府外,不知何时开始戒备森严,也许是昨天,也许是今天,但肉眼可见的是府外的侍卫多了一倍不止。统一的黑装,统一的兵刃,甚至统一的身高统一的面具。
明明是艳阳高照,却不知从何处渗出丝丝的寒意。
当凤澜到达府外,看到的便是这样一番情景。
此处方圆十里皆是南海神君的地界,只有这背海的一处府邸。
凤澜的出现显得突兀,而那群侍卫似乎等候多时,无一人先上前动手。
而凤澜轻笑一声,原来,皓苘倒成了小道士的传信人了。
她拔剑向前破空一斩,那些人才仿佛看到了她一般开始与她动手。
不过十几招,在门外守着的人便团团倒下,但那府邸紧闭的大门却打开了,从中又跑出一群面具人,随后大门又关上。
这次只消一招,那些人便已倒下。
“风元亓,暗界的人都如你这般只派些纸人来守门嘛!”她一边喊着,一边走上前,一剑将大门劈开,门后是正准备冲出去的第三批纸人。
凤澜又一剑,斩断那阻人视线的面具人,这才看到了正坐在前堂手里捧着书的风元亓。
见到了她,风元亓这才抬了头道:“我等你好久了。”
而凤澜却没什么想与他说的,只提剑冲上前与他交战。
那人旋身一闪,不知怎的手中便多了一把刀,向凤澜砍去,凤澜以剑阻那长长的刀柄,将刀挑开正准备攻击又一刀将要落在她身上。
百来回合,凤澜一直受到压制,果然,若不用玄晶,她决计是报不了仇的。
凤澜一招拉开了两人距离,剑锋指向风元亓,环顾了四周。
“你竟还会在乎别人的安危。”凤澜道,她才算知道,为何会用纸人侍卫,原是因为这府中只有风元亓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