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放一腔深情,别说是这些东西了,就是那两辆马车他都能让出来,不过他知道,一旁的兵丁不会允许,流放的犯人坐着马车上路,从古自今都没有过的事情。
“对了,越往后天气越冷,荒郊野外的不好找食物,在收拾些什么糕饼点心的一起拿来。”
他倒是考虑的周全,只是苦了小厮。
说完之后小厮没有动静,周放一会头,就看见对方苦着一张脸。
“怎么?”周放皱眉问道。
小厮咬了咬牙,鼓气勇气道,“公子……”
心里的话还没说出来,就被自己公子狠狠地瞪了一眼,小厮立马闭嘴,不敢再多说半个字。
他们虽然是要回京城的,但是这一路不有些距离,按照自家公子着边走边看的速度,到达下一个城池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去了,那这一路上他们的吃食和取暖可怎么办?
孟子骞见状,立马道,“不用了,你不必这么做。”
他的拒绝太过直白,让少年愣了一下,眼里的受伤就要溢出来了,陆绮玉连忙补了一句。
“要是都给我们了,你们接下来的路可就不好走了,周公子不必如此。”
她的话像是将孟子骞没说出来的意思给补充完整了,周放眼睛一亮,顿时又来了精神。
“这算什么,我们吃些苦挨点冻没关系,可不能让朝廷的战神挨冻了!”
他说得十分自然,就连陆绮玉都愣了一下,转头看向孟子骞。
似乎眼前的男人还是当初的那个赫赫有名的战神。
孟子骞神情冷淡,像是没有听见他的话一眼,眼睛都没有多眨一下。
一直在旁边守着的兵丁听见这话,冷笑一声,嘲讽地看了孟子骞一眼。
“公子可是要慎言,如今国公府通敌卖国,你眼前的人可不是什么战神,而是卖国贼。”
兵丁语气里满是不屑。
周放没有看他,只冷哼一声,丝毫不淹死满脸的不服气。
天下的百姓不知内情,只知道皇帝说什么就信什么,圣旨说国公府通敌叛国,自然就深以为国公府上下都是见利忘义,不知廉耻的叛国贼,但是他们这些读书人,或是但凡知道国公府的人,哪个心里没点怀疑?
国公府在本朝乃是一等贵胄,就是后代没有本事,也能安享富贵荣华,可是国公爷尚且在壮年,世子也是青年才俊,年纪轻轻就能上战场领兵杀敌,地位、权势、财富,要什么有什么,有什么理由值得叛国的呢?
更别说上三代的国公爷,哪个不是死在战场之上,如今的国公爷也是,年纪轻轻就战功赫赫,两个弟弟也都死在了战场上,满京城同敌国仇恨最深的人,怕当属他孟国公府了。
稍微一细想就能琢磨出不对劲来。
边疆的百姓最为熟悉的,也是孟家的人,他曾经去过边关有个叫桃花镇的地方,那里的百姓已经给孟子骞立了长生排位,感念这位少年将军为他们带来和平生活。
怎样的一个家族有如何会叛变呢?
同他有一样想法的人有很多,但是他们都只能憋着心里,因为定罪孟家的,是当今圣上,没人敢质疑圣上的决定。
少年们在外面游历许久,倒也不嫌弃地上脏,扯了一把稻草就席地而坐。
周放围着孟子骞,叽叽喳喳地说着话,一刻也不愿意停下来。
“对了,”他想到了什么,“接下来你们应该是要去关城了吧?”
孟子骞点点头,“对。”
他们才从关城出来,对于那里很是了解,周放顿时激动起来,将那里的形势说给他听。
“如今孟氏一族大都被关在牢里,我听说,就等着你们过去,汇合之后就会被一起押送。”
说道这个,一想不羁的周放也小心翼翼起来。
他因为将孟子骞视作偶像,所以一到关城后,就有意无意地打探孟氏一族有关的消息,想从中听到些关于他的只言片语,这才知道这些。
孟子骞闻言,果然不出自己所料,心底不由默默叹息一瞬。
“多谢你告诉我这些。”
周放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没事,我也只知道这些。”
孟子骞看着他们年纪不大,应当是还在读书的年纪。
于是他问道,“你们如今在何处读书?”
偶像问起自己的事情,周公子很激动。
“我们如今在京城的杏林书院就学,将军知道杏林院吗,就在城东的平安巷里,我们书院先生早年是在翰林院任职的,很有学问。”
周放恨不得将所有东西告诉他,一开口就连绵不绝地说起来。
叽叽喳喳地说了一大堆,别人一句都插不进去。
说得身边的好友有些尴尬地扯了扯他的衣袖,他才察觉出自己太过激动了。
“不好意思,我自小就仰慕您,今日终于得见,忍不住有些激动,让您见笑了。”
少年人都是这样,一片赤忱。
孟子骞扬起嘴角,笑了笑,“无碍,只是你莫要再叫我将军了。”
再叫一旁的兵丁眼睛都要瞪出来了。
偶像朝自己这么一笑,周放乐开了花,眼角都要笑出几道皱纹出来了,自然没什么意见。
陆绮玉诧异地看他一眼,没想到看起来对谁都冷冷淡淡的男人,会主动询问粉丝的事情。
她不知道,孟子骞此举是在保护他们。
孟家的事情很敏感,多说无益,严重的怕是会影响他们的前程,没必要搭上两个年轻人,只是这些话都不必说。
“明年开春就要大考了,你们可准备好了。”
陆绮玉本还挺替两个少年感动,他这么一问后,呼吸一窒。
忍不住想起从前读书的时候,每逢过年过节长辈们的灵魂发问,忍不住替少年们感到压力大。
果不其然,本来兴高采烈的周放脸色突然就垮了下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言公子见状不由一笑,替好友解围。
“明年大考也不知会出什么考题,诗